他轉身回到家裏。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讓他感到異樣，因為得悉徐大媽的離去，周圍的氛圍忽然變得陌生起來。他又琢磨了將近十分鍾，撥了幾遍電話，仍然沒人應答，最後他決定立即去嶽父華明瑞家。
他下樓以後，又步行了一公裏左右才打上車。雖然接近午夜，但是主要道路上還是燈火輝煌。經過一段時間的焦慮以後，鄭卓然感到有些迷茫。既使是因為嶽父那兒出了事情，曉芳也應該打電話通知自己，為什麼一點音信也沒有？
二十多分鍾以後，鄭卓然來到嶽父家的門口。華教授住科學院宿舍區的在一幢兩戶的二層小樓裏。已經接近午夜時分，整座住宅已經燈火全無。他按鈴叫門，半天沒有動靜，看來家裏沒人。為了來往探望教授方便，鄭卓然夫婦家裏有教授家的備用鑰匙。他掏出臨走在家帶的鑰匙，插入鎖孔，哢噠一聲，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分外清脆。
他推門來到客廳裏，隨手開燈。客廳裏十分整潔。教授家每天由一位保姆來做飯、打掃衛生，照顧教授的日常起居，但保姆不住在這兒，隻是每天早晨過來工作。鄭卓然樓上樓下轉了一遍，證明家中確實無人。他來到客廳裏，在放電話的小桌旁翻看通常寫有電話號碼的小本，找到了保姆的電話號碼。
電話撥通了。聽筒裏傳來了一個混濁的女聲，想是正在睡夢之中被叫醒了。
鄭卓然道了聲“打擾”，向保姆說明自己的身份和目前的情況，問她是否知道教授去了哪兒。
“華教授啊，他幾天前出門旅行去了，臨走囑咐我每天去打掃衛生。”
“您知道他到哪兒去了嗎？”
“這個他沒說，隻說要很長時間，這麼大年紀了，真有點讓人擔心。”
“我妻子知道他旅行的事嗎？”
“知道，那天教授給我說這事的時候您妻子就在他身邊。”
鄭卓然向對方致謝後掛掉電話，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他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先回自己家裏，等天亮以後看事情的發展再考慮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他想，也有可能是妻子給自己開玩笑呢，興許她現在已經回到家裏。
鄭卓然離開教授家。等他回到自己家裏時已經是淩晨兩點。華曉芳並沒有回來。他感到心裏一片空虛，渾身乏力，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鄭卓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鍾，這一覺怪夢不斷。他夢到曉芳乘車去機場的路上，車鑽進了一個隧道後就不見了；又夢到華教授在一處荒涼的山坡上爬行著，不時停下來觀察著什麼……醒來後他感到頭疼的厲害，渾身發冷，有種惡心的感覺。他出去吃了早點，回來後感覺好一點，又服了感冒藥。他準備去曉芳的工作單位了解一下情況。當他正要離開關門的時候，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鄭卓然跑到電話機旁接電話。聽筒裏傳出一個清脆平穩的年輕女人的聲音：
“您好，請問是華女士嗎？”
“哦，”他不禁一愣，“她不在，您是哪位？”
對方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您是哪位？”
“我是她丈夫。”
“啊，您是鄭卓然先生？”
“您和曉芳認識嗎？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抱歉鄭先生，我是國家安全局的任伶俐，有事要請您妻子配合調查，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鄭卓然深吸一口氣，吐著氣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我昨天從美國回來就找不到她，您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任伶俐停頓了一秒鍾，顯然對這個情況比較意外。
“鄭先生，我在您家附近的那家咖啡館等您，咱們見麵再細談吧。”
幾分鍾以後，鄭卓然走進了這家咖啡館。他心裏並沒有什麼不安，經過了昨夜的緊張焦慮以及惡劣的睡眠，現在他的神經已經有些麻木，倒是對於國家安全部門對自己妻子的關注感到好奇。
因為是上午，咖啡館裏顧客稀少，稍顯昏暗的廳堂裏回蕩著低沉婉轉的薩克斯音樂。他一進來就引起靠窗座位上客人的注意，當他的目光落到那邊時，那人朝他微笑著，並點點頭。
鄭卓然來到她對麵坐下，向侍者叫了一杯咖啡。坐在對麵的女人很年輕，留著短發，一身牛仔裝，麵前擺著一杯果汁，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
她欠身站起伸出手來，說：“安全局任伶俐。”
鄭卓然站起同她握手，說：“我是鄭卓然，華曉芳的丈夫。”
兩人來到仙宮裏。
他說：“你還沒有療傷，讓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