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威登格蘭高中。
女孩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是一段漫長的通道,兩邊有十幾扇門,門板與通道全部由合金製造。這段通道埋在地下一公裏處。不時有西裝革履的人端著文件從她身旁匆忙走過,匆忙的腳步聲一直是這裏的主旋律,標準的上班族。頭頂明亮的燈光將這裏照的如同白晝,事實上,這裏可能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所有的人到這裏隻有三件事可幹:“工作”,“休息”或者“退休”。
身穿校服的女孩原本可以融入其中的——假如她沒有背著那一把巨大的狙擊步槍的話。懷裏的小狗溫順的看著自己的主人,還不時搖搖尾巴。十幾分鍾前它還是一頭兩米高的巨獸,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條可愛的小狗。
女孩摸了一下懷裏的小狗,徑直走進其中一個房間。
伴隨著沉重的金屬碰撞聲,兩扇銀色的大門在女孩背後關閉。燈光照亮了這個房間。這是一間辦公室,一張木製的辦公桌立在房間中央,從桌上的花紋可以看出桌子價值不菲。
戴眼鏡的女人坐在女孩辦公桌上,打量著女孩,她的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強大的氣場不可抑製的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晚上好,會長。”女孩將懷裏的小狗放下。“4號試驗品已經注射了3號試劑並重新捕獲。以我養寵物多年的經驗來看,你下次弄個結實點的籠子比較好。”
“幹的漂亮,劉雪,不過這狗送你了。”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狗,“看起來它好像很喜歡你。”
從被放下開始,小狗就一直在地上又蹦又跳,不時蹭蹭女孩的褲腿。注射了3號試劑試劑後,它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小狗。
劉雪忍不住打了個嗬切,露出疲倦的表情:“困死了,人家正在床上做夢就被叫醒去抓一條小狗。起來以後大門已經關了,隻好翻圍牆出去,要是被攝像頭拍到就慘了。我還準備評今年的三好學生呢。”
女人放下酒杯。“學分和頭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們校長很通情達理。至少他知道你幹的事情比那些不良學生幹的事情危險多了。沒有哪個學生會閑著沒事從五樓往下跳,或者端著一把狙擊槍到處跑。還要冒著被扯斷脖子的危險。”她看著劉雪:其實我覺得他是害怕如果不給你評三好學生的話你就會一槍把他斃了。
“好吧,今天我在捕獲它的時候被一個男生看到了。而且那家夥貌似是我們學校的。”劉雪上前,壓低了聲音,“我想我們要不要對他進行下常規處理?雖說這樣有點殘酷。”
每個看到秘密的人都會被抹去記憶。在劉雪看來,抹去記憶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一個人如果連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都記不得的話那就有點太可悲了。
“先等等吧。”會長將一疊文件遞到劉雪手裏,“哲宇,男,17歲,身高一米七五,戶籍蘭州市,種族人類,目前就讀於威登格蘭高一三班。戶籍資料顯示他是至今單身。”
“然後呢?”劉雪將文件放下,一臉疑惑的看著會長。“你想讓我去抹他的記憶?我可是外行,萬一一不小心把他記憶全部抹去就不妙了。”她忽然怕冷似的捂住膀子:“而且那樣好殘忍的說。”
“秘密一旦被人看見就不叫秘密了。我們封鎖住秘密隻是為了守護,以免使我們的世界陷入恐慌與不安之中。所以有時候需要犧牲個別人的利益來保護整個集體的利益。”會長抿了一口酒,語氣輕描淡寫。“但這個人,我要你將他帶進來。不管用什麼方法。”
“你確定?”劉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要加入這個機構的話可是得經過嚴格的體檢和測試的,隻有合格者才能進入。一般人根本無法通過測試。那些通過體檢的人都形容這個機構是“普通人的活葬場。”而工作是“摟著死神跳舞”。曾經有幾個人走後門通過了測試,在這裏工作了兩個星期後就精神崩潰,進了瘋人院。
“有問題嗎?”會長將杯子放下,一臉嚴肅的看著劉雪。威嚴的氣場頓時籠罩了整個房間。
“啊不,沒問題。”劉雪搖搖頭,轉身將小狗抱起來。會長的話就是權威,從來沒有人敢質疑,哪怕是一點點的。劉雪也不例外。但在走出房間時,她忽然轉過身對會長補充道:“其實我更喜歡貓。”
兩扇沉重的金屬大門再次關閉。偌大的會議室頓時變得有些空洞。會長重新翻開文件,上麵詳細的記錄著哲宇的一生,包括他小時候在學校違紀幾次,有過幾次危險行為,買過幾次生日蛋糕。甚至是......被女孩拒絕過幾次。文字旁還附有他的一張照片,裏麵的男孩正對著鏡頭幸福的傻笑。會長審視著這個男孩的一生,目光最後停留在了哲宇的家屬信息欄上——那上麵是一片空白。
“真的是這樣。”會長笑了一下,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早點回來哦。主人。”路西法對著哲宇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後,伸出手喊:“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