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那片絢爛至極的虹光一起消失的,還有老約翰的那架四輪馬車。呆了一會兒後,天空中突然下起了一陣由數不清的木屑和碎篷布組成的細雨。
在劈出這一劍後,水晶劍上麵乳白色的鬥氣光芒仍然是吞吐不定,映得羅密歐的臉半明半暗,陰晴不定,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緊接著他又是一聲長嘯,當又一道青色的閃電再次劃過之後,老約翰和他的那兩匹相依為命的老馬也被盛怒之下的王子給活活得劈成了兩半。
埃斯加特的王子將手中的“青色噩夢“入鞘,扭頭冷冷地對著他的侍從說道:“斯普羅斯,給我細細地搜索附近的每間房屋!還有,“他指了指著地上的已經被嚇得麵無人色的馬爾克斯,“給我好好地拷問他!這個卑賤的東西一定知道公主去了哪兒。”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羅密歐的雙眸裏麵仍然閃現著未曾消退的惡魔的眼光,“如果你連這個膽小鬼都對付不了的話,斯普羅斯,我想你可以改行去做馬車夫了。”說到這裏,他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在場的其他人全部隨著他的這聲冷哼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
馬爾克斯完全沒有他的外表來得那麼的硬朗。單是想想被生生剜出眼珠的恐怖,就已經令可憐的水手麵色發白,手腳發抖了。更何況這會兒在他身旁的不遠處,那碎成兩段的老約翰的屍體還靜悄悄地躺在那兒,提醒著他不與埃斯加特巴暴怒的王子合作的下場。
於是幾乎沒有費什麼勁羅密歐和斯普羅斯就知道了芙蕾雅是在半路西斯廷大教堂的門前就下車了,可是至於她去了哪兒,馬爾克斯就說不上來了。其實水手猜測著可能是他的那個年輕朋友帶著那個美麗的公主去了他的那個破破爛爛的小屋裏麵去了,可是他並不清楚亞瑟的住處。因為年輕的見習騎士經常四處遊蕩,沒有什麼固定的居所。
雖然馬爾克斯一字不漏得將他知道的東西盡數說了出來,可是王子的副官仍然對他有些不太放心。在水手的第七根手指被生生得掰斷之後,埃斯加特的王子終於確信這個水手並沒有說謊,而且看起來這時從他的嘴巴裏麵再也撬不出一丁點兒有用的東西了。
羅密歐重新跨上了戰馬,當他回頭看到自己的那些無所適從的侍從之後,暴怒的王子甩起了手中的馬鞭,劈頭就抽在了仍然站在原地的德魯頭上。
“飯桶!難道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們怎麼做嗎?!”
前一刻還都如同木偶一般的侍衛們立刻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動了起來,在簡短的躁動過後,一個個的黑色人影流向了索尼婭的各個大街小巷,現在這個地方隻剩下了和老約翰一樣變成了兩半的馬爾克斯。
羅密歐一個人緩緩地騎行在索尼婭的街道上,他現在已經來到了西斯廷大教堂的門前。他的眼角溢出的絲絲銀芒顯示出他現在正在努力的用精神力搜索著四周,搜索著任何弗蘭德斯公主留下的痕跡,隻不過這個方法實在是太耗費精力而且也難以奏效。距離芙蕾雅他們下車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他們可能已經走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羅密歐完全不可能把周圍這麼大的地方全部用精神力窺察一遍。不過埃斯加特的王子確信,弗蘭德斯的公主和那個年輕的見習騎士並沒有離開過這裏,他們隻是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但是要把他們給找出來的話,很大程度上得需要幸運女神的眷顧。
亞瑟直到現在都仍然沒有平靜下來。
在他現在的這個臨時的居所,一個再不能簡陋一些的木屋裏麵,除了今天晚上亞瑟離開的時候本來就有的那幾個被他從異位麵請來的奇怪的客人之外,又多了兩個人,來自弗蘭德斯的公主和她隨身的女仆。
現在他們三個人正忐忑不安的聽著外麵已經有些雜亂的馬蹄聲和明顯是那些追捕者們的叫喊,而且他們似乎還正向著這兒不斷地靠攏。
其實當時在車篷裏麵的時候,精明的老約翰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上了他的馬車的女孩兒的真實的身份。他向著芙蕾雅問道:“殿下,請問您打算去哪兒呢?”
年輕的公主先是一愣,她還真得沒有仔細考慮好這個問題。現在看起來,多利亞克大公府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回去得了。因為她知道他的舅舅和光明教會的來往密切,在她呆在公爵府中的時候,她就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光明教會的守護騎士在裏麵出出進進。更何況今天晚上給羅密歐帶路的就是公爵府裏麵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