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快到11:00的時候,鳶尾準時被鬧鍾叫醒。拉開雪白的窗簾,陽光透過暗紅色木窗棱,灑下一室燦爛。
又是一個晴朗的天。
或許是太久沒熬夜的緣故,雖然補了眠,人依舊懨懨的沒精神。鳶尾小做了十分鍾的瑜伽,舒展了下是四肢,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梳洗好,正想跑到對麵的房間,敲醒毫無動靜的某大神,不經意一瞥,卻發現二樓的露台上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側臉,可不正是清風。
此刻,他正慵慵懶懶地側坐於露台的藤椅上,曲手臂扶著下顎,狹長的眼下一片明顯的黑影,素來明朗溫軟的眼眸裏,正望著露台外的潺潺河水,沉思的眼波中閃爍著深沉和陰霾。
陰霾?是的,沒錯!!鳶尾不禁的一怔,與他相識這麼久,他的心情仿佛從來都是萬裏無雲的。她隻見過他的明朗、他的溫柔、他的狡黠、他的睿智、他的腹黑、他的自信,卻從未見識過他如此陰雲密布的眼神,蕭寂得仿佛被天地驅逐般沉重……
不過一個晚上,這,是怎麼?!!
鳶尾帶著滿心的疑惑,靜靜向露台走去。仿佛心靈感應似的,那位似乎也發現了她,回轉過頭來,露出燦爛一笑,眼中寶光瀲灩,堪比春花,那裏還有半分陰霾。鳶尾心一跳,不自覺的眨眨眼,看看這眼前的情景,怎麼剛才的陰鬱,好像隻是一場錯覺?!!
清風看了她,很自然地起來,替她挪開椅子,讓她坐下,笑得揶揄無比,“起的還挺準時啊的麼,是被第幾個鬧鍾叫醒的啊?”
鳶尾汗,嘴巴微翹,不滿,“第四個啦!!”清風大神太壞了,又取笑她。要知道,她有個多年遺留的壞習慣,就是起床很難。因此每次設鬧鍾時,喜歡設置5個叫時,每隔五分鍾一次,好讓她有個緩衝的時間。但實際上,一般前三次,她是起不來的,其實等於白叫。小斐每次和她蹭床時,最恨她這一點,真當是,要被折磨好幾次,還不如一次醒來痛快。
哎哎哎,這習慣呀,還真讓他無語。清風推過小木幾上的水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嘴角上揚,心情不自覺的好了起來。“先吃點水果,等下我們就去吃午飯,我已經叫了外賣。吃完了我們就上遊戲,鐵馬他們已經再催了。”
決賽的第一場比賽,下午就要開始。雖然不是他們的比賽,而是複賽排第五的黑夜聯盟對戰排第十的血煞,但到了複賽,各隊的實力都很強勁,對戰也會分外精彩,當然不可以錯過。何況,這次獲勝的隊伍,都有可能成為自己下一場的對手,當然要去仔細觀察了,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鳶尾拿起荔枝撥開,水嫩嫩甜孜孜的,果然好吃無比。不由點頭,心思自覺地從剛才的疑惑,被引到狩獵大賽上,“嗬嗬,鐵馬他們上了遊戲,看到我們的等級,鐵定被嚇一大跳……”一個晚上,連升三四級,這是何等速度啊!!哎哎哎,光想著他們羨慕的眼神,就覺得恨不得馬上撲進遊戲裏。
之前他們下線的時候,是跑到了清鳶小店的後院。果然的,一進遊戲,那幾位也老早齊聚後院。桌椅攤得好好、水果點心擺的豐盛、小草同誌的飲料正一杯杯派發。見了他們上線,立刻的,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圍上來,你拿香蕉,我拿飲料杯當話筒,一疊聲的逼供,“快快快,從實交代,怎麼一下子升了這麼多級?!!”這情形,堪比狗仔隊訪問某明星,好笑無比。尤其練級狂人大默和上帝的使者,眼睛亮的,小眼神羨慕的,就差撲上來掐著脖子逼供了。
清風一攤手,笑得那叫一個讓人牙癢,“人品啊,哈哈,你們猜!”然後就帥氣地挑挑眉,嘿嘿嘿得意的笑,偏不說,吊足那幾隻好奇家夥的胃口。 不得不說,清風同誌,某些時候,真是心眼大大滴壞,惡趣十足。
幾隻有眼力勁的,見撬不開清風的銅牆鐵壁,不約而同“切”一聲,鄙視之。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不死心地立刻將討好的目光挪向鳶尾同誌,手搓搓搓,眼裏的星星閃閃閃,“鳶尾﹏”那嗲嗲的長音拖得唷,直把鳶尾的雞皮疙瘩都喊了出來。
鳶尾悚然地搓搓直發毛是手臂,看著那幾隻鍥而不舍的、饑渴的小眼神,再擰頭,與清風大神壞笑的目光,在空中不期然的相遇。讀懂他眼裏壞壞的提示,唇畔不自覺地綻放花一般的淺笑,於是乎,一本正經地答,“嗯嗯嗯,這個啊,……其實呢,……”慢悠悠中,見幾隻飛快的豎起耳朵,眼神也越發亮堂,真有趣呐,淺笑的嘴角弧度不由拉大,“真的是,……人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