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聽了老板的建議,邁步走到便簽牆,瀏覽一圈,上麵果然密密麻麻貼著諸多遊客的留言。泛黃的紙頭明顯是從便簽本上撕下來的,留言大致可分幾類。有對古鎮風景的感歎,文藝點諸如:古鎮,仿佛溫婉的舊式美女,柔和中帶著溫情脈脈,叫人心生眷戀;有的則是寫下對親朋的祝福,諸如:希望某某某永遠開心;更多的則是甜蜜情侶,寫下或甜蜜或肉麻的誓言,諸如:某某某,永遠愛你。
清風看得有趣,招呼鳶尾,“這就讓我想起了古代的文人騷客,但凡去過那個古跡景點,總要留點詩詞做痕跡。我們固然學不來他們的風雅,留點世俗的痕跡,也不枉來此一遊。”當然來此一遊的俗話,是可以不留的。
鳶尾含笑,欣然點頭,選了一本封麵寫著“夢蝶”二字的小本本,撕下兩張,遞了一張給他,“好啊,不過我們也別太隨大流,不要用寫的,用畫的吧。”
老板聽得有趣,熱情地遞送過兩支筆。
“畫什麼呢?”
“想畫什麼,就畫什麼,百無禁忌。”鳶尾心中早有腹稿,上下打量他後,目光留在他狹長的眼上,抿嘴偷樂。
清風啞然失笑,這位是成竹在胸啊,倒顯得他多此一問。捏過筆,凝眉思索片刻,目光不經意掃到了小店門外,河岸那一叢開得鮮豔的夏花,心裏驀地一跳,筆尖立動。
鳶尾學的是服裝設計,自然有繪畫功底,三下五除二,不過幾分鍾功夫,已然畫好。拿起欣賞,越看越有趣,臉上不覺露出小小的自得。扭頭,正見清風也收了筆,好奇地湊上,“誒,你畫了什麼?”
不想那位一把護牢,似笑非笑,“讓我先看看你的。”那表情,三分偷樂七分無賴。
鳶尾哭笑不得,但越發篤定,畫的內容肯定與她相幹,不由的也玩心一起,嬌嗔,“有點紳士風度好吧,讓我先看啦!”
“我多風度,不是講究女士優先麼!!”清風揶揄,開始顛倒黑白。
老板一直在旁關注,見小兩口這般,倒是勾起好奇,於是橫插一腳,“不如你們同時給我,等我貼到牆上,再一起看。”這樣多公平,誰都不吃虧。
老板的主意,一致得到兩位同誌滴讚同,同時遞了過去。老板接過,拿眼一掃兩幅畫,頓時愣住。片刻後,瞅瞅眼前這對俊男美女,半信半疑,哪來這麼巧,這兩位,該是一早就通過氣的吧?!心存疑惑,手腳卻是麻利地拿出雙麵膠,在牆上找了一個空位貼了上去。還特特將兩張沾一起,緊緊挨著,看上去倒像是一張畫。
清風和鳶尾樂顛顛跑過去,都想看看對方畫的是什麼。這一看,臉上均是一頓,麵麵相覷。
左邊那副是鳶尾畫的。畫麵左下角是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石頭一側,悠哉靠著一隻眼睛狹長的笑麵狐狸。畫麵右上角,貼著邊角畫著半隻太陽,半圈粗細線條,勾勒出燦爛陽光。雖然是簡單幾筆,卻將狐狸勾勒的生動異常。那微眯的眼,微笑看向右側,怡然自得的中帶著幾分狡猾,一看就是隻聰明又狡黠的狐狸在。
右邊那副是清風的。畫麵右下方,一叢舒枝展葉的花,細長的葉子朝右側傾倒,葉子中間的花,伸長花瓣麵向左側,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左上角,也就著邊角畫了半隻太陽。空中,還有花瓣微微飄揚,看上去,似有微風輕拂。
難怪老板將兩幅畫這樣拚起,兩個半隻太陽,位置相同,放一起恰恰拚成了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雖尺兩個半球的尺寸微有不同,但乍一眼看去,倒像是一體的。而狐狸與花遙遙相望,仿佛正在互訴衷腸、。
鳶尾仔細看了看,從那花的形態,不難辨出,正是鳶尾花。心裏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仿佛有股暖流在慢慢熨燙心扉。肩一緊,人已經被攬進清風懷裏,仰頭,但見他驚歎一笑,“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都說無巧不成書,於是人們慣於懷疑巧合。可這會兒,這狐狸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翻版。以前小姨也曾說過,他一笑,就會不自覺眯眼,仿佛一隻笑麵狐狸。扭頭,笑看著埋頭糾結於這兩幅畫是巧合還是刻意的老板,再將筆討來,唰唰唰加上5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