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輪到木嫂,她將自己這一天下來做的事情,見的人,跟韓海銘說了幾句話都說的清清楚楚,一件事兒都不拉下,聽著並沒有任何異常,也確實沒有異常。
“剛剛我上樓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樓梯口有水漬,老爺會不會是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滑倒摔下樓梯的?”木嫂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大伯沉吟了片刻,目光停留在韓溯的臉上,抬手虛指了一下,說:“韓溯你說。”
“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父親躺在地上了,就這麼簡單。至於這遺囑,我說跟我沒有關係,你們信嗎?”
大伯沒有回應他的問題,隻將目光轉向了韓子衿。
他會意,便開口道:“我知道爸爸今天叫了二哥回家吃飯,木嫂出去買菜,我想了想家裏沒有像樣的酒,考慮了一下我就出去買酒了。我走的時候都好好的,爸爸還在書房裏,這一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我是有些接受不了。”
“其實你如果懷疑是我對父親下狠手,為什麼不報警呢?讓警察來法辦我不就好了?現在這樣,破壞了現場,錯失了取證的最佳時間,這父親的死恐怕是要成謎了。”韓溯立在那裏,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漠,不喜不怒,也不慌張。他大概也是習慣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有太多的髒水潑在他的身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冷血和無情,如今韓海銘死了,從醫院到家裏,他的臉上就沒有露出半點悲傷的情緒,似乎死的那個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二哥你錯了,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件事跟你有關係,我相信這也許是個意外,隻要及時把爸爸送到醫院,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兒,你明白嗎?”他這話說的真令人感動,“我始終相信,就算你跟爸爸關係鬧的再不愉快,那也是父子,父子兩怎麼會有隔夜的仇?即便爸爸看似是討厭你,但我相信他心裏一定還是關心你的,你出事,哪一次不是爸爸最後幫了你?我真的不敢想你會為了利益做出什麼事情,爸爸每次跟我說你心狠手辣,絕對不會顧念親情……”
韓溯低笑,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直接將手機遞了過去,說:“報警。”
韓子衿抿了唇,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一時對視了近三分鍾時間,韓子衿才淺淡一笑,瞥開了視線,“你自己打電話。”
“你們還嫌事情還不夠多,鬧的還不夠大,關於韓家的醜聞還不夠多,是不是?自從趙小銘的事情一出,你們看看sc的股價,再這麼下去,我看是要計劃重組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必須要有個人出來擔當大局,我看你們兩個人誰都沒這個能耐。趙小銘的事情到現在還沒徹底解決,若是讓韓溯上位,別說是股東會的人不會同意了,對公司的聲譽也會帶來影響。至於韓子衿,這資曆有待考量。所以這公司暫有我來掌管……”
“大哥你這麼著可是不行。呐,就拿這個遺囑來說,二哥身前一定是立下遺囑的,其實這件事特別容易解決,一切按照二哥的遺囑辦事不就好了,何必說那麼多無關緊要的話。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子衿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這兩年一直在公司裏頭做事,也不是沒做過大項目,再說了,我們誰不知道二哥一直在培養他,繼承二哥的位置夠格。”說話的人是四叔。
宋燦聽了忍不住用餘光掃了他一眼,平日裏四叔的話並不是很多,說起戰隊,也辨別不出他究竟是站在韓海銘這邊還是站在大伯這邊,亦或者他也有其他歪心思,都說不準。
這話說著說著,幾兄弟忽然就爭論上了,誰都沒有再糾結韓海銘究竟是怎麼從樓梯上摔下來而死的,似乎都將這件事歸類於意外,不知道這裏頭有幾個人早巴不得韓海銘死了。
這兩天得守夜,宋燦熬不住,韓溯就揪著她去了他的房間,這門一關上,韓溯就將她抱了個滿懷,宋燦小小掙紮了一下,覺著他氣場不太對,也就不掙紮了,揪著他的衣服,側頭貼在他的胸膛上。房間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韓溯背靠在門上,雙手攔著她的腰,倒是沒有多餘的動作。
安靜的空間裏,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深一下淺一下,沉穩而又平靜。
過了好一會,宋燦才推了推韓溯的胸口,說:“你該出去了。”
默了一會,他忽然幽幽開口,“你知道嗎?”
“什麼?”宋燦抬起頭,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還是尋著他的聲音,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