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帽匠手裏那懷表的驅使下倒流著,即便茶會裏的紳士們已經悉數行禮,它卻仍然在自顧自的回退。反倒的小桌反常的自己“站”了起來;繡著精致花紋的桌布也化作了飛毯在空中漂浮著,最終平平整整的落在了桌子上,沒有帶上一絲褶皺;碎裂的茶杯被看不見的精靈修補著,邊邊角角的豁口也都悉數變得平整,緊接著琥珀色,灑在了地麵的茶也重新彙聚在了一起,回到了真正屬於它們的地方。
被踏平的花草,被這段的樹木……花園裏的一切都在隨著懷表的倒流而變化,仿佛它們也期待著這一場瘋狂茶會的重新開始一般。然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它們的“主人”的功勞。
瘋帽匠,她在這個“世界”裏似乎用著最不會令人陌生,卻是最讓人害怕的魔法啊。
懷表的回轉逐漸平靜,拎著裙子的柴郡貓回到了位置上,甩著尾巴看著茶點傻笑;戴上了帽子的三月兔回到了位置上,繼續牛飲起她的紅茶;至於讓這一切得以實現的帽匠想要做什麼……已經顯而易見。
它們在按照老套卻不枯燥的劇本演戲,而且還強硬的想讓闖入這裏的客人陪它們演戲,從這一點來看,這些紳士實在是沒有什麼紳士風度。
“在茶會繼續之前……”帽匠也重新戴上了帽子,“三位客人不先落座麼?”
而且遺憾的是,現在在這裏的“客人”,還沒法表示抗議。從這點來看,還真是夠“瘋狂”的。
“那麼,謝謝。”沉默了一會過後,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坐在了圓桌一角的伊莉娜就率先加入了這一場茶會。而蕾蒂與克裏斯蒂則是在伊莉娜無聲的催促下站在了稍遠處。
就現在來說休息一下絕對不是什麼壞事,而且還可以在這過程中通過與紳士們的交談來獲取一些信息。無論如何,這些都比賭上渺茫的希望再次強行用武力去破壞茶會來的有意義。
“茶會,可以開始了吧。”
“哎,當然。我也正是這樣打算的。”在象征性的摸了摸眼鏡的邊框之後,帽匠也優雅的坐了下來,“那麼,先為大家再準備點點心吧。”
帽匠的手杖壓了壓草地,很快,花園的四麵八方就湧上來了一堆長著鹹魚腦袋的“仆人”,雖然說這種魚頭人身的家夥看上去有些驚悚,但此時伊莉娜已經沒力氣,也完全不想再去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行動迅速的“鹹魚”們很快就把更為精致、可口的點心端上了桌,小桌也被放的滿滿當當。抱著懷疑、好奇還有測試的態度,伊莉娜從水晶盒裏用手夾出了一塊烤的挑不出毛病的曲奇。
“味道如何?不滿意的話我立刻就辭退掉麵點師。”
帽匠關切的詢問著,紳士的禮儀讓他的每一句承諾都變得無比真實,仿佛伊莉娜隻需要表達出一點點的布滿,就會讓他的仆人立馬滾蛋一般。
“……很好。”
直到香甜的氣息和軟糯的口感伴隨著點心一起咽下之後,伊莉娜才緩緩的開口。
的確,點心的口感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看起來並不是是幻覺一類的障眼法,這一場茶會……恐怕真的是在“故事”當中發生的茶會了。
“我很榮幸。”帽匠顯得十分開心,在示意蕾蒂她們不需要客氣之後,再一次把領巾整理工整的帽匠終於正式的開啟了這一次茶會的“精髓”。
“看上去您並不喜歡被隨意評價,也對天氣、猜謎語這些打發時間的話題鮮有興致,我思考了一會卻仍舊沒有得到合理的辦法。”
帽匠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優雅的“欣賞”著瓷器裏裝著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