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漫漫所有的證件是在一個月後下來的,他和小可人買了最近的票,似乎早已對那座時尚之都亟不可待了。
送飛機那天,楊漫漫站在登機口點著我的鼻頭,說:“行啦,幹嘛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過兩年我也就回來啦。記住,照顧好自己,要是秦川欺負你的話,就寫郵件告訴我啊。”
我點著頭,“知道啦,在那邊照顧好自己,還有,對人家蘇落好點,別大男子主義啊。”
就這樣,我看著他們轉過那個角。沒多久,飛機轟鳴著劃過天空。楊漫漫也就像那飛機一樣淡出了我的視界。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其實,我的身邊已經沒了秦川,很早以前就沒了。
得知秦川的畫展辦得很成功後,我特意跑到男生宿舍去找他。見了我,他很無力的表演了一個微笑。
他說:“對了,我正有些事要跟你說清楚……”
我笑著將他的話打斷,說:“不用解釋什麼,我知道你忙,這些,我都能理解。”
他的表情頓時難過起來,斂起眉頭,他說:“不是,我想說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我們倆並不合適。”
聽到這話,一時間我有些手足無措,唇齒間吐出一句幾個字:“為什麼呢,不一直都好好的麼?”
他別過頭,歎出一口氣,然後又無奈的說:“沈伊伊,你現在已經快20歲了,不能永遠活得像個12歲的孩子,我是個男人,需要一個人的空間,然而你卻讓我喘不過氣。”
我把頭埋得很低,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兩行眼淚就那樣吧嗒吧嗒的掉。
末了,他說:“其實楊漫漫是個不錯的男生,我看得出,他一直很喜歡你。”
那個下午,我翹掉所有的課躲在宿舍裏沒命的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我掛著腫的像熊貓一樣的眼睛到食堂裏吃飯。
某個瞬間,我那麼想念楊漫漫,真希望他能立馬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忘乎所以的掐。直到他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再告訴他,他有一張很烏鴉的嘴。
不過這一切,還是在楊漫漫飛離這片土地之前也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或許,在有了小可人蘇落之後,關於我身邊的秦川是敗類還是王子這個問題就已經無關痛癢了。
秦川再次和我說話,是在楊漫漫走後的第二個月,他在企鵝號上給我發個信息過來。我點開一看,是一連串的網址,然後附帶了一句話——有時間看看吧,挺感人的。
我在心裏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很卑微點開了那個連接。
原來是一個博客,楊漫漫的頭像很寂寞掛在顯眼的地方,博客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如也城。我信手點開最近的一篇文章,然後端來一杯水,慢慢的讀了起來。
你在我的左手邊與我擦肩而過。
寫這樣一句寂寞的話的時候,心裏好像是灌滿了無奈。我抬頭望著秋天的重慶,視線裏有簌簌的梧桐樹葉飄落。
記得朋友說過,重慶的梧桐不多,然而秋天的時候葉子卻掉得如此慷慨。我笑了笑,然後繼續這樣一場對方根本不會看見的告別。
人說,遇見隻是為了別離。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我覺得這是多麼無厘頭的話啊,不過如今看來,這倒真是一種令人揪心的過程。
第一次見你,我就從你手裏拿著的錄取通知書上得知了你的名字。沈伊伊,聽起來會讓人忍不住愛上的三個字。
……
記得你老是說我說話沒心沒肺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看見你,我的話就多起來,說起話來也總是口沒遮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