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對物業的詢問,梁大民每天早晨有晨練的習慣,我想,這是一個絕好的抓捕機會。”楊晨在黑暗中輕聲地說。
“晨練?他平時在什麼時間出發?”徐中偉問。
“在每天早晨4點的時候。”楊晨一邊回答一邊看表,時間還有整整三個多小時。
時間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時稍縱即逝,有時卻無比漫長。短與長,完全取決於心態。這短短的三個小時讓楊晨等人覺得度日如年,不但要抵抗疲倦的侵襲,還要隨時關注公寓大門的動向。楊晨讓範瑩和徐中偉先休息,但兩個人則堅持要和楊晨一起堅守。
經過漫長的等待,天邊終於泛起了魚肚白,楊晨看了看表,已過4點。他叫醒了桑迪,將範瑩買來的幾杯熱咖啡端給移民警察。大家借著咖啡提神,嚴陣以待。
果不其然,在4點26分的時候,一個穿著短袖運動服的人,慢跑出公寓。楊晨的戰鬥神經一下就繃緊了:“就是他,梁大民。”
這個被緝捕組成員看了不下幾百遍的相貌,楊晨是不會看錯的。
“桑迪,可以行動了!”楊晨轉頭說。
桑迪和其他移民警察拉開車門,如下山猛虎一般,迅速向迎麵跑來的梁大民靠攏。
梁大民對迎麵走來的幾個菲律賓人毫無防範。就在他接近麵包車的時候,桑迪突然出手抓捕,梁大民一下被撲倒在地。
“What's your name?(叫什麼名字?)”桑迪用英文說著。
“什麼?”梁大民竟然聽不懂英文。
“問你叫什麼名字?”楊晨這時走到他麵前問。
“我叫,梁……梁大民……”他回答。
“嗯,我們是中國警察,過來接你回國的。”楊晨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梁大民驚魂未定,渾身顫抖。“你……你們真是警察……不……不是綁架的?”他問。
桑迪笑笑,亮出了證件。
“他們是移民警察,你明白了?”楊晨也亮出了中國警察證件。
“唉……明白了……”梁大民無奈地點了點頭。“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他說著又搖起了頭。
“自己犯下的罪,早晚要自己償還。這是必然。”楊晨冷冷地說。
“你知道自己的行為帶來了什麼後果嗎?”徐中偉也粗聲大氣地質問,按照他與楊晨的分工,他是唱“紅臉”的。
“我……唉……”梁大民又歎氣。“還不是因為我認識了那些女人,我……”他欲言又止。
根據辦案單位的調查,梁大民說的話一點兒不假,他非法獲取的那些資金,大部分花在了女人的身上。
“警官,我這個行為,回國是要被重判吧。”梁大民躲著徐中偉的眼神,轉頭問楊晨。
“一千萬元,如果都是你非法占有和使用的,那量刑可想而知。”楊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回答。
“啊?不會啊,這些錢怎麼能都算在我頭上。還有謝春亮的份呢。”梁大民趕忙辯解。
楊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那你說,謝春亮占有了多少?”楊晨問。
“他比我拿得多,怎麼著也得有六百萬。”梁大民回答。
“你憑什麼證明?”徐中偉質問。
“我……我……我沒法證明……”梁大民啞了火。
“那就等於白說,你回去到法庭上解釋吧。”徐中偉大大咧咧地說。
“別啊,你們得找他啊。”梁大民說。
“給你個機會,帶我去找他。”楊晨問。
“這……”梁大民停頓了一下,斜眼看著楊晨,他顯然在猶豫著。
“梁大民,找謝春亮出來,除了能還原案件情況,讓你承擔應該屬於你的責任,同時也是你獲得從輕處理的最後一個機會。”楊晨說。“四部門敦促自首的《通告》你知道嗎?”他問。
“我知道。”梁大民點了點頭,“從你們開展‘獵狐行動’開始,我就一直關注著國內的新聞。”
“好,你既然知道,那就最好了。根據《通告》的規定,自首、退贓以及揭發檢舉其他在逃嫌疑人,都可以視為從輕的條件。道理我不多說,你自己考慮。”楊晨言簡意賅。
梁大民看著楊晨的眼睛,停頓了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我配合你們的工作。”
按照楊晨的指令,他在早晨8點的時候,給謝春亮打了電話,以商談生意為由,約定10點鍾在馬尼拉的一處咖啡館見麵。
眼看梁大民落網,緝捕謝春亮又如期開展,大家的心情都很好。而徐中偉卻還在被範瑩沒回答的那個問題困擾,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他讓桑迪把梁大民的手機拿過來,要自己找到答案。經過翻看短信他才知道,原來範瑩這個鬼丫頭,給半文盲的梁大民發的並不是什麼文字短信,而是一張圖片,而那張圖片清晰顯示的,竟然是一個美女。範瑩對梁大民進行了充分的心理分析,才有的放矢地發出了“特洛伊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