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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雅芳院嬸侄倆忙辯忠奸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婦人瑟縮在牆角,滿身顫抖,一張汙穢的臉上露出驚恐的大眼,或許是由於常年被軟禁,她的麵色看起來枯黃一片,像極了深夜的鬼魅,那樣的讓人不寒而栗。

顧氏先冷靜下來,為了怕弄出太大聲響驚動了人,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顧氏決定自己來做敲門磚,但無論她如何問,那婦人就是不肯張口,即便說話,也不過寥寥數語,且都是求饒語言。顧氏無奈,拉著失魂落魄的杜汀蘭從偏門一路狂奔回雅芳院,也不叫人點燈,自己倒了茶水,又點上一小盞燈籠,道:“你沒事吧?”

從知道娘親是被人害死的那一刻起,杜汀蘭就沒說過一句話,顧氏道:“此事也並非出乎意料,否則你也不會跟我一般熟門熟路了。”

杜汀蘭道:“嬸母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顧氏道:“你連我也信不過麼?我們目的相同,或許對象也相同,不是麼?那竹園你已然去過了吧?你瞞得過我卻瞞不過別人,那顏姨娘當初與我也算交好,旁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這其中有一樣,或許是你母親還有方姨娘都不知道的,那就是顏姨娘用的胭脂,她最是喜愛玉蘭花香,而這種花,在我們萬聖很難成活,所以它的價格高昂,也少有人了解,顏姨娘的胭脂裏,每一盒都加有這種花蜜。”

“你覺得很奇怪是不是?看她滿身汙穢,其實她隻是不知道如何打扮罷了,不應該說,她不過裝瘋賣傻,想留住自己一條命,可是她也是個女人,同樣渴望一個男子對她傾心相待,故而才會在上妝後又弄髒自己的臉。我想,她也很渴望有朝一日,大哥可以將她解救出去吧,可是她也知道,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你一定想問,為何我知道這麼多?她根本就不是恰好與母親同姓,她是變相被送到杜府的,她和我一樣,是母親娘家人,我們小時候還見過幾次。唯一不同的是,她是一介婢女,而我是顧家的小姐。”

“她說我娘親是被人害死的,嬸母覺得會是誰?”

顧氏道:“你先別忙著問,等我說完我們幾個的故事,你再來分辨不遲。不過你最好不要介入自己的主觀因素,否則我們隻會朝著錯誤的方向去找尋,那樣就與我們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杜汀蘭深吸口氣,道:“侄女明白,這於嬸母是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於侄女何嚐不是呢?”

嬸母希望她客觀地看待問題,才能客觀分析主次,這樣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因為嬸母也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隻有用旁觀者的身份去,才能看得更清楚,很顯然這個秘密不能為外人所道,故而顧氏才有這種要求。

顧氏眼神幽幽的,道:“當初我嫁給你二叔的時候,你姨娘已經在杜府了。在那之前,我對她知曉得並不多,隻知道她是你父親半路救下的女子。後來陰差陽錯,我嫁給了你二叔,你父親也在同一日,納你姨娘為妾。之後沒過多久,我們都懷孕了,你祖母很高興,你知道你父親一直不喜你母親,總是淡淡的,你姨娘卻很得你父親的寵,在她之前,方姨娘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妾侍罷了。也就是這樣,還在的正妻和妾侍,你父親不喜,喜歡的這一個有了身孕,不能伺候,所以你祖母便做主,將芳兒,也就是顏姨娘給了你父親。你姨娘生性純良,與芳兒也相處融洽,加上她懷有身孕,你母親也要讓三分。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胎位都有些不正,時常需要喝藥,你祖母見芳兒與你姨娘親近,便讓她給你姨娘送藥。也許是注定的吧,那一日剛好大夫來診脈,我與你姨娘在同一處,芳兒送藥過來的時候,我的安胎藥也到了,就是那一碗藥喝下去,當夜我們便同時腹痛不止,後來……我的孩子沒有保住,大夫說因為是頭胎,胎位也不正,所以難免滑胎。而你姨娘,就在那一夜,被送走了。之後第二天,我便被你二叔帶走,到隴南之地外放為官,這一待就是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