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籬長老醞釀了半天,方才緩緩開口道出了其中驚人的詳情:“二籬和三籬之間的爭鬥並不像表麵上看的那麼簡單,這一點你們都能看得出。實際上,我們是各自代表了對於九籬未來的一種主張。”
蕭若清和秦越瀾聽了這樣的話,精神一振,仔細地等著他的下文。
“九籬不能一直在這偏僻險惡的從林中等死,總有一天需要走出去,這是必然的。可是九籬也絕對不能夠放棄這塊生活了這麼久的土地,這也是必然的。你們可以想一下,如果按照這樣的設想,未來的九籬應該是什麼樣子?”三籬長老麵色略有沉重,卻又透著一點得意。
蕭若清和秦越瀾思索著三籬長老話中的意思,反複地琢磨,卻總也不敢去肯定心中那模模糊糊的想法。仿佛看穿了兩人的心思,三籬長老低低一笑,說道:“別不敢想,事實就是這樣的。我們九籬勢必要在魏國的南部割據,甚至以後還可能會成為一個小國。”
二人大驚,瞪大了眼睛看著三籬長老,震驚於九籬的野心的同時,心頭也湧上了不少的疑問:就九籬目前的這種狀況,想要成為一個國家,那基本上是個太遙遠太遙遠的事情了。不說政治體製,不說缺少軍隊,單說目前這內部爭鬥的消耗持續下去,就很難立國啊。
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的這點小心思,老謀深算的三籬長老又如何看不穿,隻繼續解釋道:“雖說我們現在不能夠達到那樣的目標,但是好在暫時沒有外患,一直在這裏慢慢地發展,逐步向外擴張,隻要沒有內鬥,旁邊的魏國又不喜好亂動刀兵,發展起來還是很容易的。直到我們有了更加強大的武力,加上這天險,也不會有人輕易就敢來啃我們這塊硬骨頭。”
細想了想,蕭若清和秦越瀾覺得這樣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又覺得他們有些盲目樂觀。不過這九籬具體的實力如何他們也並不清楚,眼前所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而且這些也輪不到他們來操心。但兩人還是很困惑,這些又和二籬和三籬的爭鬥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九籬早就在以後要走出叢林這一件事上達成了一致,這一點並不是我們爭鬥的焦點。盡管我們幾個長老都已經活得夠久了,都是些老古董,卻也都不缺少這一點見識。我們的紛爭主要是由於現在,作為這樣一個險地的主人,在目前,以及在將來可能離開了叢林的以後,要如何擺放我們的位置。”
“位置?你們身在魏國之南,可攻可守,自然是安心發展了。還要擺放什麼位置呢?”聽了三籬長老的話,秦越瀾不解,開口問道。
“正因為我們九籬的位置,可攻可守,自然也就可能成為南魏的忠實夥伴,或者是北興的一把插在南魏背後的尖刀。”三籬長老似笑非笑,表情十分怪異。
而蕭若清與秦越瀾此時也恍然大悟,不是他們閱曆不足,而是實在沒有那樣的天性能夠把事情想到這麼複雜的程度。這樣看來,三籬與二籬是各自支持一種觀點,分別代表北興和南魏了。聯想到之前仿佛聽到三籬長老說二籬長老什麼從北興學來的陰謀詭計、下作手段,蕭秦二人終於明白,二籬長老是支持九籬和北興站到同一戰線的,而三籬長老則反對。就是這樣的立場不同,導致了二籬和三籬之間小動作不斷,摩擦不斷升級,最終才造成了現在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