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秦越瀾輕輕搖了搖睡在自己懷裏的蕭若清,在他耳邊說著:“小清,醒醒。我們現在可以去舅舅家了。”
蕭若清本來覺得睡得暖暖的正高興,突然聽到秦越瀾的聲音,還有“舅舅”兩個字,仿佛立刻清醒了不少,睜大眼睛,看了看周圍,過了片刻,總算是回想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忙坐起身來,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秦越瀾看著蕭若清那迷迷糊糊的樣子,總是百看不厭,看了又看,才回答道:“應該是子時剛過。我們現在出發正合適,外麵有幾個尾巴已經睡著了。不過,我們今天就搬過舅舅家去,還是先送信,約定個時間再去?”
蕭若清笑了笑,說道:“我隻有這兩個親人了,小時候都是將舅舅當父親的,沒有這麼多顧慮。而且,還要在這裏繼續被這群該死的尾巴聽牆角,我都要忍不住拿他們試試藥了。”
秦越瀾聽了蕭若清這話,也笑了出來,幫他將黑色的外衣穿好,簡單收拾了隨身的行李,又給客棧留下了銀兩,推開窗子仔細觀察一下外麵的形勢,率先跳了出去,找到安全的空地,才給蕭若清打了手勢,讓他也跟著過來。
蕭若清輕手輕腳地來到秦越瀾身邊,和他對視一笑,跟著他繼續向著黑漆漆的前方走去。之前,大舅舅曾經和蕭若清詳細地說過,蕭家老宅的位置。雖然進了這興平城之內,還沒有機會去實地考察一番,但是大致的方向若是不錯,應該也能夠找到。
這個時候,天地靜謐,隻有偶爾響起的風聲,才讓人覺得,這個世界是比較真實的,而不是單純的背景。蕭若清很快便找到了掛著“蕭宅”牌子的大門,跳了進去,四周看看,門房裏還有下人在值夜,便拉著秦越瀾向內走去。
按照宅院的格局,蕭若清找到了主屋,小心地聽了聽裏麵的動靜,判斷屋內的確是個中年男性,便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看到床上果然就是久違的大舅舅,心裏的喜悅仿佛如同火山噴發一樣,怎麼也抑製不住。秦越瀾隱約可以看著蕭若清激動的麵容,聽著他那變得不穩定的呼吸聲,連忙將他拖到一邊,說道:
“傻瓜,現在將舅舅叫醒,有多少麻煩事,再說,被下人聽到了也不好。我們先在這院子裏找個地方住下,留個字條或是信物給你舅舅看,讓他知道你回來了,到了白天再來見他,可好?”
蕭若清聽了秦越瀾這話,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好。是我莽撞了。我在這裏寫字條,你出去看看,找個能睡的地方。”
秦越瀾沒有回答,而是揉了揉蕭若清的頭發,將他拉到窗子邊上,就著月光磨墨,讓他寫字,待他寫完,又將信箋折好,放在床上那人的枕邊,才又拉著蕭若清一起出門去,在偏院找到一個冷冷的屋子,在裏麵抱著他休息,湊合過了下半夜。
可能是由於屋子太冷,也可能是由於近鄉情怯,蕭若清這半個晚上也沒能夠真正入睡,而秦越瀾也就一直由著他拉著自己胡亂地說些小時候的事情,聽著蕭若清對他的舅舅無比深刻的感情。但是,秦越瀾此時心裏卻是十二分的忐忑,他擔心的自然是蕭若清的親人對待自己的態度,連帶著蕭若清現在的話,也聽得不十分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