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下熙攘喧鬧的時候,趙福明獨自站在拍賣的高台之上,一隻手輕輕托著超品玉樹臨風,而另一隻手在裝有套裝拓片的錦盒上輕輕摩挲,完全不顧拍賣場中的紛亂,神遊物外,沉吟不語。
直到超品玉樹臨風的拍賣塵埃落定,眾人才注意到他,也不知道趙福明維持這個狀態多長時間了,同樣,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正在思索什麼。
不過,看他的樣子,這種姿態,必然是與錦盒之中的套裝拓片有關,這樣一來,也更加激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一名執役學子,壯著膽子上前,輕輕一碰趙福明,才讓他從那種物我兩忘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一陣低聲耳語之後,趙福明才重新回到了天水印者學院財神爺的狀態中。
“讓諸位見笑了,趙福明苟活三十餘載,一直渾渾噩噩蠅營狗苟,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小師弟這套拓片勾動了許多心事,故而才做出這種小兒女的姿態,嗬嗬……諸位見諒,諸位見諒……”
趙福明先是自嘲一番,這才轉向武威張家的外事長老,躬身一禮。
“張長老,多日不見了……沒想到您還是老而彌堅,在這橫流滄海之中慧眼識珠,竟然以三千二百零一紫銅幣的高價拿下了這幅玉樹臨風……嗬嗬,請張長老放心,我這個小師弟絕對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在此,我這個不成器的師兄,替我小師弟先謝過啦……”
武威張氏的外事長老也是個妙人,聽了之後哈哈一笑,繼而收斂笑容鄭重地說道:
“趙財神客氣了……想我人族掌印者與妖魔爭鋒於三千異大陸,正是最為需要圖紋拓片,怎奈我神州大陸圖紋師數量稀少,還滿足不了所有掌印者的需求,正該對圖紋師大力培養保護的,難得有貴師弟這樣的大才出現,實在是我人族大幸!我武威張氏不才,最是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之輩!今天拍下這張拓片,也算是為我人族大才略盡微薄之力而已,不當得趙財神誇獎……”
張長老話音剛落,眾人便是一片哄笑,任誰也聽到明白,這所謂“仗勢欺人之輩”到底指的是誰。
在眾人的哄笑中,張長老也是麵帶微笑,這針對著天水陳氏的哄笑,比再送他一幅玉樹臨風還要讓他痛快。
歡笑過後,張長老的目光投向趙福明手掌壓住的錦盒,一絲貪婪在眼睛中閃過,朗朗一笑。
“趙財神,既然超品拓片已然拍賣完了,就該讓我們見識一下貴師弟的這套拓片了吧?嘿嘿……說實話,張某主持張氏外事已然有二十年了,還真是聽說拓片還能成套……快快開始吧,我們這些人,可都等不及了……”
眾人也紛紛出言,不斷催促趙福明。
趙福明也是幹脆,同樣朗朗一笑。
“好,超品玉樹臨風,以三千二百零一紫銅幣的高價,為武威張氏所得。下麵,我們來看看這套拓片……”
說完打開錦盒,取出拓片,平鋪在拍賣高台上。
自有天水印者學院的值守掌印者出手,將高台上的景象,幻化在高台之後,讓拍賣場中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那是一套三張拓片。
正中一張略大,也隻不過是正常拓片大小,上麵無文字無圖紋,倒是有兩個怪異的凹陷,仿佛是用來盛放東西的。
旁邊兩幅略小,隻不過正常拓片的一半而已,上麵沒有眾人想象的圖紋,反倒是各有兩個楷體文字,一曰“青狼”,一曰“嘯月”。
“這是什麼拓片,還真是一套,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形製啊?”
“這楚白熊當真大才,我還以為什麼圖紋拓片呢,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製作文字拓片……”
“青狼?嘯月?這難道……是天水陳氏獨有的方印攻擊方式的名目?這怎麼可能!?”
趙福明不理會台下的議論紛紛,全部精力都投注在眼前的拓片套裝之上,一隻手輕輕拂過三張大小不一的拓片,動作輕柔,如同撫過情人滑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