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成這樣,這天水印者學院的年末拍賣會還怎麼進行!?
這個小子,就是純粹來搗亂的!
剛想到這裏,趙福明突然沒來由地周身一冷,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再抬頭,發現還待在拍賣場中的眾人,正死死地盯著他,眼神中竟然還帶著微微泛起地綠光。
趙福明心頭猛然一顫,這才想起,剛才自己承認是楚白熊的所謂師兄,台下這些人,恐怕也不會放過自己!
趙福明轉身就跑,胖大的身軀竟然敏捷異常,都顧不上再主持拍賣會了,直接一溜煙地從拍賣場的後台跑了。
楚白熊拉著李無常和王初冬,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李無常製作拓片的書房,終於擺脫了眾人的追趕,才算是稍稍地喘上一口氣。
這個時候王初冬卻湊了過來,一臉鄙視地說道:“蠻子,你真不仗義,就這麼把董家姐姐給買了,你想想,要是這些人去圍堵董家姐姐……我想想都害怕……“
說著,還故作寒冷狀打了一個寒顫。
楚白熊聽了,無言以對。
說實話,楚白熊剛才確實有些害怕,他倒是麵對過狼群獅群,應對的方式也是簡單,就是比誰更凶狠而已,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麵對“熱情”的人群,竟然比獸群還要可怕,那一張張熱情洋溢的臉背後,是一副副比野獸還要凶狠的心腸,以楚白熊在昆侖山中整整五年磨練出來的靈敏靈覺,竟然感覺暫時脫身才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楚白熊與飛禽走獸為伍整整五年,在不自覺之間,行為方式更多在模仿著那些山野獸族,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趨利避害。
不過,他畢竟已然出山,並且在天水印者學院中學習了一年有餘,漸漸地也明白了人與野獸之間的區別,最起碼,楚白熊已經知道擔當兩字的意義。
當時的情況緊急,自然而然以先行脫身為上,事後經由王初冬一提醒,自然知道應當如何做了。
低頭想了一想,即使他依舊對人情世故沒有什麼概念,覺得應該馬上通知董清妍,至少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以便保護,不為周全,隻為安全。
就在這個時候,王初冬又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道:“蠻子,你剛才說董家姐姐賢淑典雅,最具商業天賦……那我是什麼?你怎麼評價?”
“古靈精怪!”
楚白熊隨口說出評價,抬手,自然而然地,推開了王初冬。
滿心是非曲折的他,卻沒有留心自己推開的,是她的腦袋。
年僅十二的小初冬,竟然在這一刻,羞紅了整張臉。
正在楚白熊要出門的時候,卻不料趙福明帶著董清妍上門了,進了門就指著楚白熊一陣埋怨。
“你個蠻子!平常的時候看你做事還算周全,今天怎麼這麼毛躁?你以為你拉著老師和初冬跑了就完事了?你置清妍於何地?就算讓她為你安排套裝拓片的事宜,也要前後將事情給她講清楚了啊……”
“你啊……還真是太年輕了!”
說到最後,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麵對這樣義正詞嚴的趙福明,楚白熊唯有躬身受教,又轉向董清妍,誠摯道歉之後便保證再也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對於這些事情,董清妍到是很看得開,“學弟如此看重我,自然是我的榮幸,同時也為我揚名,說到底,我還要感謝學弟的……不過,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也盼著學弟早些知會一聲,倒不是為了什麼安全,而是讓我有所準備,好讓咱們的拓片獲得最大的價值……說不得,咱們幾個人的富貴,可能都要落在你的身上呢……”
董清妍說得輕鬆,最後一句又有些幽默,自然化解了房間中的尷尬,這個時候王初冬又竄了上來,一陣調笑將董清妍拉走,眾人隱約間還能聽見一些諸如“那個蠻子剛才當著所有人誇獎你賢淑典雅呢……”之類的小女兒之間的對話。
趙福明看著兩人走遠,瞬間變幻表情,一改剛才的義正詞嚴,頗有些諂媚地湊過來,小聲地說道:“小師弟啊……這個……你的這套文字拓片,是不是再多篆刻出來幾套……然後一定要考慮一下師兄啊……”
“啪!”
一巴掌狠狠拍在趙福明的腦後,正是李無常。
“你個小胖子!我還以為你今天轉性了,終於知道護著這些學弟學妹,沒有想到,說到底,還是要圖謀白熊的拓片……我打死你個見錢眼開的東西……”
趙福明一邊抱頭鼠竄,一邊還在抱怨,“小師弟這套文字拓片套裝,到底有多火您又不是沒看見,身為師兄要是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豈不是虧了?虧了啊……”
楚白熊看著書房中各行其是的眾人,沒來由心頭一陣輕鬆,突然感到一陣溫暖流淌在心間,尤其是看了看那與王初冬竊竊私語的董清妍,眼神中略帶愧疚,而後便堅定異常。
“大道艱難,我便當先而行!要為諸位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