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像是被燙到似的,大喊道:“去前線?那不是送死嗎?我不去!”
薑芙早就料到劉密會拒絕。
她定定地看著他:“你不去?你不去誰去?”
劉密晃著腦袋:“誰愛去誰去!”
他從前做世子的時候,曾聽康王府裏的老人說起過瓦剌士兵到處燒殺擄掠的行徑,十分恐怖。
薑芙一把抓起劉密的衣領,似笑非笑:“不去?刀槍你不學,偏偏學了個劍啊!”
“對,就算孤是賤人了,孤不去!”
劉密梗著脖子,臉色漲紅。
反正這裏是東宮,誰敢出去亂嚼舌根,一律殺無赦!
“瓦剌人已經過了山西,京都八成也要保不住了。”
薑芙冷冷地把實情告訴給劉密。
果然,他還沒有收到消息,一聽這話,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
“你、你胡說!”
他結結巴巴:“瓦剌好好的為什麼忽然南下?”
“馬哈帖爾木死了,他的兒子們誰也不服誰,都想當大汗。”
薑芙鬆開手,嫌棄地在裙子上擦了擦。
劉密懵了:“那、那要是他們一路打過來,京都怎麼辦?”
“那就不許他們打過來!瓦剌敢來,難道我們就不能打回去?大同、太原乃我大漢的軍事重地,京都更是天下之中,絕不容他人染指!”
劉密搖搖頭:“你說得輕鬆!瓦剌兵強馬壯,作戰彪悍……”
他覺得薑芙一介女流,哪怕學了幾招花拳繡腿,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薑芙麵露譏諷:“難道當年大敗瓦剌的不是本朝高祖?太宗時期,瓦剌依舊年年歲貢。”
她就差直說老劉家一代不如一代了。
劉密也不傻,自然聽懂了。
“父皇他……他八成會南下避禍。”
半晌,劉密喃喃道。
不得不說,親父子就是了解彼此。
“他要是帶著後宮和朝臣們離開京都,為了安撫百姓,一定會把我留下的……我豈不是要在京都等死?”
劉密越想越害怕。
等瓦剌軍隊一打過來,京都就會成為一片廢墟。
除非借助長江天塹,瓦剌人不可能追過長江,所以南邊暫時是太平的。
“不想留下來等死,你就照我說的做。”
見他想通了,薑芙沉聲道。
劉密哭喪著臉:“我去了前線,不也是一個死嗎?”
薑芙拍拍他的肩膀:“死和死也是不一樣的。”
反正,她必須讓劉密有個正當出京的理由,這樣她才能一起混出宮。
順便再一起捎上杜宛宜。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齊齊整整。
這一晚,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
皇帝和他的女人們自然各有各的算計,要不要南下,帶誰一起南下,這都是需要考慮的。
京都中最不缺的就是權貴,他們消息靈通,如今也都得了消息,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
物離鄉貴,人離鄉賤。
但如果不走,一旦瓦剌人打過來,有再多的錢財也沒命花了!
早朝上,皇帝紅著一雙眼,死死地瞪著群臣:“諸位卿家,如今可有什麼良策?”
底下的人一個個口觀鼻鼻觀心,全成了啞巴。
掙紮良久,劉密一咬牙,一跺腳,他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開口道:“陛下,兒臣願代天子出征!”
群臣心中一鬆,皇帝大喜過望:“好好好,朕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