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在一輛馬車中,旁邊依舊是杜宛宜,她正做著針線。
想到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劉密大驚:“這是在哪裏?”
杜宛宜放下針線,為他倒了一杯水。
“殿下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劉密不肯,一把推開她的手,還試圖打開車窗,向外張望。
奈何車窗竟然是釘死的!
他更害怕了,大喊:“阿寶,阿寶!”
杜宛宜歎一口氣:“殿下莫要再提那個惡奴,他已經伏誅了,難怪我最近都找不到他,原來他早已有了外心,竟準備攜財出海……”
虧她當初還對阿寶心生感激,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什麼?”
劉密要被一個接一個的打擊給氣瘋了。
“幸好太子妃娘娘果決,剛打一個照麵就要了他的性命。對了,這是娘娘讓人整理出來的冊子,殿下親自過過目吧。”
杜宛宜拿起一本冊子,遞給劉密。
劉密飛快地瀏覽了一遍,臉色黑得嚇人。
那上麵的東西,都是他的!
“該死的閹狗!”
他把冊子猛地一摔,憤怒地咒罵了好一陣子。
“殿下不要氣了,氣壞身子不值得。”
重新做起針線的杜宛宜淡淡地勸了一句。
“該死,該死!劉宇沒死,他又滅了瓦剌,有他在,我這太子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劉密越想越氣,用拳頭用力地砸著馬車的內壁。
其實,成了笑話的人,又豈止是他一個?
一路跑到淮南的皇帝等人,此刻同樣處在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兩難境地。
按理來說,朝廷大勝,這是大喜事。
但誰讓他們選擇棄城而去呢?
這就……尷尬了。
渡過了淮河的皇帝,其實已經站在了南方的土地上。
薑芙:“這題我熟,秦嶺淮河嘛,這是南北方的分界線,初中地理學過。”
原本,他們還要繼續南下,要一直過了長江,心裏才算真正踏實。
長江自古以來就是天塹。
結果,劉宇沒死,不僅華麗歸來,還完成了滅夷敵寇的壯舉。
皇帝一行人隻好灰溜溜地趕回京都。
跑的時候就夠狼狽了,哪知道,回去的時候更狼狽。
要論最慘的,還要數田皇後。
她一個婦道人家,身上本來就有那麼幾分不自在,待在宮裏還三病五痛的,更不要說在外麵風餐露宿了。
半路上受了涼,還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拉。
要不是為了麵子,皇帝很可能都會把老婆給丟了,實在嫌她拖累。
其餘後宮眾人也不省心,肖美人的肚子漸大,她又口刁得很,這個不吃那個不吃,餓了兩天便有些見紅。
王婕妤更奇葩,路遇一處山林,她覺得景致優美,非要鬧著進去欣賞。
沒人搭理她,她就偷偷帶著幾個侍衛下車,結果碰巧一頭猛虎下山,大概見她皮肉嬌嫩,一口咬住就跑。
侍衛們驚魂未定,你看我,我看你,反正回去也是一個死,大家幹脆跑了,就去附近的山頭做了匪寇。
唯一尚能主持大局的,唯有張皇後。
事到如今,皇帝也隻能摒棄前嫌,親自拜托她照顧好一眾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