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意在眼眶積聚,她努力眨眼再眨眼,不讓淚珠落下,她不能在他麵前落淚,可是心卻似被一把鈍刀割著,痛滲入骨。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咬唇無力地問自己,他們總是還有過甜密時光的啊,他卻這般對她,仿如與她全無情誼,他真狠!
零洛將唇咬出血來,任血的鹹澀在口蔓延,淚始終沒有落下。
記住這一刻吧,她告訴自己,讓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斷了所有的枉想。
緊緊的閉上眼睛不去看帳內交纏的身體,可是眼睛可以不看,耳朵卻無法做到失聰,帳內的聲浪一**襲進她的耳膜,她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到最後,隻是木然的聽著,連表情也變得麻木。
歡愛聲歇,紅帳揭開,君無歡赤著身下床,來到零洛麵前,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木然,看不出喜悲,連臉上的表情也似沒有一點兒變化。
他揮手解開她的穴道,冷淡地問:“感受如何?你應該學學離兒如何取悅本王,也許本王還會記掛著你。”
“我不用王爺記掛,王爺隻要記著你的新王妃就好。”
零洛冷冷的回答,他這是什麼意思?想自己求他嗎?哼,想都別想!
“滾!”
君無歡一揮手,強大的力道將零洛掃跌在地上,他滿麵寒霜,語氣氣惱。
零洛忍痛輕笑,手撐著地麵爬了起來,看也不看他一眼,決然轉身,離開。
門在她身後砰然關上,她如遊魂般踉蹌走著,心內被濃濃的悲哀充滿,這一次,他們之間真的完了吧?完全完了。
她早知道會這樣的,卻還是覺得難過,之前武裝起來的硬殼竟然還是不夠堅固,她以為她會不在乎的,她以為她不會再對他心存幻想的,卻在這一刻發現是她錯了,原來她還是對他有幻想,還是希望在他身下承歡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你真賤!她暗暗罵自己。
回到房,躺上床,閉上眼睛,耳邊兒,他與上官離歡愛的曖昧聲浪仍在縈繞,她猛得捂緊耳朵,頭蒙在被哭出聲來。
一夜不知是怎麼過去的,早上起來時,眼睛有些紅腫,她梳洗畢,不想吃飯,隻躲在自己房不出,她不想聽到關於他和上官離的任何一點兒消息,似乎不聽到,心就不會那麼痛苦。
可是該來的總會來,大嘴巴的蝶舞早興衝衝的跑來跟小丫環們一起八卦,她們說,昨晚他留宿在新房,她們說,他與她很恩愛,早上一同起來,相攜去了花園,她們說,新王妃很美,他很喜歡,她們說,他一直在笑……
“不要!”
零洛猛得捂著耳朵大叫起來,她不要再聽到關於他們的半點兒信息,她不要再聽。
“王妃,怎麼了?”蝶舞聽到零洛的叫聲,慌忙跑進房間,急急地問。
零洛鬆開手,無力的搖了搖道:“沒事兒,想到些可怕的往事罷了,你出去吧。”
蝶舞有些疑惑,但還是輕悄悄退了出去。
日一天天過去,零洛也一天天消沉,話也少了,幾乎足不出戶。
蘭青來找過她幾次,要一同去後花園散心說話,都被她拒絕了,那個上官離主導的事情,她不想參加,一看到上官離,她就會想到那晚,痛依舊折磨著她的心髒,她寧願自己就這麼躲在屋裏。
君無歡似乎很喜歡上官離,日日歇在她處,以至於整個離苑的丫環下人們都樂歪了嘴,自恃寵愛,感覺身份都比其它兩苑的下人們高貴了幾分。
零洛閉門不出,不等於別人不找她的麻煩,上官離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晚她看了她與君無歡的合歡,處處故意為難。
送往惜憐苑的飯菜越來越差,下人們的神色也越來越不恭謹,零洛的吃穿用度也被她用種種離開一減再減。
零洛渾若不覺,苦日她不是沒過過,如今這樣不過小菜一碟兒。
飯菜差,沒關係,總好過沒吃的;下人們眼色差沒關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吃穿用度少沒關係,又不是做模特,不用天天換衣飾!
“王妃,離王妃請你過去。”零洛正在房補破了的衣裙,蝶舞進來稟告。
“蝶舞,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謝謝離王妃相邀。”零洛頭也不抬地回答,上官離不是第一次來請她了,她卻清楚得很,上官離必不是來請她敘姐妹情的,會無好會,她還是不去的好。
“喲,好大的架啊。”門外傳來一聲嬌語,語帶不滿。
零洛皺了皺眉頭,是上官離的聲音,她怎麼跑來了?
“王妃?”蝶舞輕聲的喚她,讓她快些回神兒。
零洛無奈地歎氣,放下手的東西,站起身來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