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走個路都喘氣兒，還能去哪兒。”
唐老搖著頭。
“再想想，您再想想。”何遠勸道。
王叔的話，始終像壓在他心底的石頭。
每當想起來，就覺得心裏堵的慌。
本來，何遠打算，自己傾家蕩產都要救治好唐老。
但唐老選擇了拒絕。
他覺得自己已經活的夠久了。
趁著現在能走能動，就這麼離開，反而是一種解脫。
要是等到他再老一點，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連上個廁所都需要別人攙扶。
那對他來才是一種悲哀。
之前有一次，何遠和田蕊也探討過這個問題。
那是一檔綜藝節目，節目裏，身患重病的妻子一心求死，癡情的丈夫苦苦挽留。
看到一半，田蕊挽住了何遠的胳膊。
“如果我以後變成這樣，你一定不要救我，當我去死。”
“為什麼？”
“那樣活著，太沒有尊嚴了。”
“人，隻要活著就好，要什麼尊嚴。”
“不一樣。”田蕊搖頭，“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體會這個世界的美好。可是你看，如果你患了重病，又不能走路，又不能吃飯，每次治療都相當於一次酷刑，還有什麼美好可言？”
“對那個時候的我來，死，反而是種解脫。”
“親人的挽留，反而是一種要挾，綁架著我，讓我不能安心離去。”
“死並不可怕，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想去哪兒啊，我想想……”唐老陷入回憶。
何遠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
良久，唐老終於開口。
“我，我想去北京。”唐老道。
北京？
何遠有些意外。
“我想去看安門，想去看***。”唐老一臉憧憬道。
“***是偉人啊，沒有***，就沒有我們現在的好日子。可惜啊，我這輩子沒出過這個縣城，不然我一定要去見一下主席。”
何遠有些慚愧。
自己在北京呆了那麼久，去安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甚至就連什麼長城，香山，都沒有去逛過。
“好，唐老，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們就去北京。”何遠道。
“去北京？”唐老轉過頭，看著何遠。
“嗯，去北京。去逛逛安門，看看***，再參觀一下升旗儀式。你要想去爬長城，我們就去爬。還有故宮，香山，都可以去。”何遠給唐老理了一下被子。
唐老想什麼，結果朵朵來了。
她手裏提著飯盒，站在門口，被何遠看到。
“朵朵來了啊，過來吃飯吧。”
何遠招呼著唐朵朵，一邊從袋子裏又拿出一個飯盒。
他今帶了不少飯菜。
唐朵朵提著袋子進了病房，看了何遠一眼，找了個位置坐下，從自己的袋子裏拿出飯盒開始吃飯。
何遠看了一眼，她的飯菜很清淡。
唐老幫著何遠勸了一下，唐朵朵才不情不願的從何遠飯盒裏夾了幾個雞塊，默默的吃飯。
吃完飯之後，唐老也累了。
唐朵朵照顧著唐老，讓他躺下休息。
何遠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提著袋子回家了。
到了家裏，將飯盒洗幹淨後，何遠給田蕊發了一條微信。
“你想去北京嗎？”
“去北京？為什麼啊。”田蕊很快回複道。
“過去玩兒一陣，去看看安門，還有故宮什麼的。”何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