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問問。”何遠笑了笑。
“對了,馬上要到元旦了,你元旦怎麼過啊。”田蕊問道。
被田蕊這麼一提醒,何遠才突然想到,這就快要過年了。
自從不上班後,再也不用掰著手指數日子,這日子過得有點渾渾噩噩。
經常連今是星期幾都忘掉。
“你們以前都是怎麼過的?”何遠想不出來,反問田蕊。
“不知道啊,每年都那樣過唄,聚個餐,唱個K,晚上再一起打打麻將,基本上就這樣了。對了,你呢?”田蕊歪著頭回憶了一下,細數完畢之後,又把問題拋給了何遠。
“我啊……一般都在家裏睡覺,然後晚上跟朋友一起出去吃個飯。”何遠撓了撓臉。
“沒有其他的了?”
“有時候朋友會邀請出去唱個K啊,喝個酒什麼的,不過我嫌太遠,一般都不怎麼去。”何遠實話實。
剛去北京那會兒他還年輕,朋友叫唱歌,他就去了。
後麵幾年,他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大冬的,又冷,他們唱的又晚,經常要淩晨一兩點才結束,打車都是一大筆開銷,不劃算。
最關鍵的是何遠真的很困,眼睛都睜不開的那種。
還不如在家裏補覺。
“那你今年打算怎麼過呢。”田蕊問道。
何遠想了想,沒什麼好想法,猶豫了一下道:“應該……照常吧?”
在何遠的想法裏,過節嘛,就是找個理由犒勞自己。要不就是多個借口,可以和喜歡的人膩在一起。
一起吃個飯,一起唱個歌,一起出去shpping。
這些平常都能一起做的事,放在節假日的時候,莫名其妙就帶上了一種儀式感。
“真可憐,要不今年去我家過吧。”田蕊狀似不經意的道。
何遠注意到,田蕊雖然低著頭,但耳朵卻像兔子一樣豎了起來。
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算一算,反正早去晚去都要去,早死晚死都要死。
早死早超生吧。
何遠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道:“好啊。”
“反正你一個人也挺孤單的,我就大發慈悲收留你一下,你……等等,你什麼?”田蕊自顧自的著,聽到何遠的回答後,猛地一愣。
“我,好呀。”何遠再次重複了一下。
田蕊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了一下。
“嗯,啊,那個,那個挺好的呀,那這個元旦你就跟我們一起過吧,哈哈,哈哈。”田蕊在那裏尬笑。
何遠適時把話題轉移開。
不然一會兒大姐惱羞成怒,又要開始衝他撒氣了。
因為明要上早班,吃完宵夜後,何遠就將她送了回去。
下車的時候,田蕊特意叮囑了一句:“記得你過的事兒啊。”
完,田蕊關上車門,嘴裏哼著歌,蹦蹦跳跳的進了區。
“等等,我還沒拿貓呢。”何遠在車裏叫住了她。
田蕊輕快的身子猛地一頓。
就見她轉身跑了回來,朝著何遠吐了吐舌頭。
“對哦,你還要拿貓呢,我都差點忘了這事兒了。”
何遠跟著田蕊上樓,將家夥裝進寵物袋中。
半個月不見,家夥好像又長大不少,快成一個球了。
它在寵物袋裏不太安分,東搖西晃的,時不時發出“喵”的聲音。
何遠跟田蕊告別後,將家夥提溜下去,放進車裏,開車回家。
一回到老宅子,何遠就將家夥給放了出來。
家夥從袋子裏一點,一點爬出來,步履心,鼻子在周圍一嗅一嗅的。
幾分鍾後,家夥對周圍熟悉的差不多了,頓時開始撒歡兒。在客廳裏跑了幾圈後,逮著一隻老鼠玩具就開始玩了起來。
何遠看著家夥瘋鬧的樣子,嘴角帶笑。
看著看著,何遠心裏突然升起一縷寂寥,笑容漸漸隱去。
他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深綠色的草皮,在那裏發呆。
要過年了啊。
又是一年過去了啊。
莫名其妙的,何遠心裏有了絲空洞。
就好像在熱鬧的商業中心,周圍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自己卻站在一邊,孤獨的看著大家在那裏狂歡。
幾年了,何遠已經記不清了。
好像從很久很久之前,何遠就再也找不到喜慶的快樂。
何遠發了會兒呆,回過神來,想起個事兒來。
他拿出手機,打開電話薄,翻到一個電話號碼。
看著那個號碼,何遠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按了下去。
“喂,大娘嗎。”
“我想知道,我媽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