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服解藥好不好？”
她沙啞的嗓音在皇甫曜耳邊響起，那雙漂亮的月牙眼盛著點點不舍，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決絕。
她是要，和現在的自己訣別了嗎？
皇甫曜嘴唇幹澀，喉嚨亦是十分難受，但他還是努力壓製著體內亂竄的真氣和毒性，努力不讓自己痛得暈過去，“不行。不準。不要。”
連著三個“不”，讓玄落的眼淚再次嘩啦啦下來。
“曜，沒關係的，隻要我還記得你，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真的！”她著急地想要讓他知道，就算他忘了自己，他們也還是會在一起。
可——
“不，若我真忘了你，那便不是我了。”他堅定地看著玄落，深邃的眼底滿是不容置疑的愛意。
玄落一怔。
這話，與師父說的一模一樣！
“可是你——”
“沒事，我沒事，你讓我好好睡一覺，說不定一年半載的我就醒了，要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他這話說得十分詭異，又很無厘頭，玄落是半句都不敢相信的。
“不，我不管，我才不相信你若是睡下了就還能醒來，我不管，我要你活著。”
玄落像是失去了理智，衝皇甫曜大吼道。
皇甫曜閉了閉眼，極度的痛苦使得他的俊顏越來越難看了，而玄落明顯也察覺到了，她趕緊哄道：“曜，沒事的，一下下就好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說著，她拿下了懸掛於腰間的紫色錦囊，取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來。
“來，吃了它你就不會再痛了。”她放輕了聲音，像是哄小孩子吃藥一般。
皇甫曜輕歎一聲，“落落，你該相信我。”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個人進入這密室，在自己即將死去的前一刻不陪在她身邊。
她怎麼就不知道，哪怕是死，他也會守在她身邊。
“來，吃了它。”玄落把解藥遞到了皇甫曜嘴邊。
皇甫曜別過頭去，“不要逼我。”
“我怎麼也不會忘記你的。”
“哪怕是死。”
“相信我，隻要可以度過最危險的這幾日，我會好好回到你身邊的。”
“落落，對不起，為了你，也為了我們，我一定要賭一把！”
“落落。”
皇甫曜的聲音越來越低，而玄落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剛剛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想明白，皇甫曜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嘴角溢出一絲紫黑的血，而他蒼白如雪的臉龐，竟然也在漸漸成了紫黑色。
這是，劇毒徹底爆發的征兆！
“對不起，曜，我沒有選擇了。”她咬牙，含淚將手中的解藥喂給了已經昏迷的皇甫曜。
這解藥入口即化，再加上玄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自己的血來喂他，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但她記得，她吃過天山雪蓮，她的血是解毒良藥。
她想，若是他醒來再也不認識自己，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此刻，她隻是希望他醒來，僅此而已！
皇甫曜在無意識之間，吮吸著玄落的手指，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渴望母乳一般，不停地吮吸著，直到玄落因失血過多而失去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