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晨順著薛痕的腳印來到了山腰,他偷偷摸摸鑽進鬆林,腳步壓得很輕,顯然不想驚動薛痕。
在鬆林中逛了半天之後,他終於看到了薛痕的身影,隻見薛痕盤膝閉目,臉上表情十分平靜,呼吸悠長,正在專心修煉。
嚴晨輕輕合上折扇,放入袖中,低低笑道:“薛師弟,你可讓我好找啊!”
他躡手躡腳的向著薛痕走了過去,越是走近,薛痕的臉龐就越是清晰,嚴晨越看越是喜愛,不停讚著:“妙啊,妙啊!”
此時薛痕正心無旁騖,除了眉心穴竅之外,他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又如何能夠想到,在自己的領地裏,那個被自己看作奇葩的人,竟然在打著自己的主意?
嚴晨看著薛痕的臉龐,嘴角竟牽起陶醉的笑意。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悄悄走到薛痕身後,俯下身子抱住了他,附在薛痕耳邊輕聲細語道:“薛師弟啊,你大好男兒,為何要浪費時間在修煉上?不如讓我帶你逍遙快活,你我共登極樂之巔,豈不更好?”
薛痕猛地皺起了眉頭,聽到這聲音的那一刹那,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迅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不上修煉被打斷的痛處,“啊”一聲跳了起來。
繼而他轉身憤怒之極的瞪著嚴晨,極不斯文的大喊一聲:“滾!”
嚴晨卻毫不在意,嗬嗬笑著向薛痕走近,嘴裏說著:“薛師弟,別生……”
“滾!!!”不等嚴晨說完,薛痕便狂暴的打斷了他的話。小時候隻見到別人調戲自己的母親,如今竟然有人調戲自己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這究竟是什麼世道!
嚴晨笑著搖了搖頭,道:“薛師弟,你有這麼一副皮囊,若……”
薛痕的怒火騰騰上漲,他再也忍不住了,對付嚴晨這種不事修煉的廢物,根本用不著擎天木。隻見薛痕陡然搬起了腳下那塊石頭,暴喝一聲,猛地向嚴晨扔了過去。
這下嚴晨大驚失色,若被這石頭砸中,恐怕立刻就變了肉泥。想到這裏,他禁不住毛骨悚然,慘叫一聲,忙不迭轉身就跑。
剛跑出兩步,那石頭就已經砸上了他的腳跟,那痛感深入骨髓,讓嚴晨慘厲地叫了起來,“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薛痕折斷身邊一棵修竹,二話不說便向嚴晨身上打去,每一下都打得極狠極重,讓嚴晨皮開肉綻,哀嚎不止。
薛痕的臉色陰沉至極,昨日便那麼多煩心之事,今日竟又遇到了這種事情!他打了幾十下猶不解恨,扔掉修竹,大步向嚴晨走了過去。
嚴晨嚇得麵如死灰,以前隻聽說薛痕性格懦弱,逆來順受,哪料到今日所見,竟是天差地別,看他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哪裏有絲毫的懦弱了,他分明是個殺神!
一想自己的性命可能會喪失在此人手下,嚴晨更是亡魂大冒,兩眼中滿是驚恐,連忙求饒道:“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有錢,我有錢,我給你錢還不行嗎……”
他手忙腳亂掏著自己的財物,口中一疊聲道:“給你,給你,都給你,你不要殺我,拿著這些錢去妓院,去賭場,去哪裏都行啊,求求你千萬別殺我啊!”說到最後,他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殊不知他這番作為落在薛痕眼裏,讓薛痕對他更加不齒,尤其是“妓院”二字,更是將薛痕的怒火推到了巔峰!
薛痕大步走到嚴晨身邊,冷冷說道:“並非所有人都與你一樣。你既然這麼在乎皮囊,我便毀了你的皮囊,日後若再敢……欺女霸男,或欺男霸女,我必會為民除害!”
說完這句,他的拳頭便重重的砸在嚴晨的臉上,一拳剛起,一拳又落,直把自己滿腔怨氣盡數撒在這皮囊上。
清風徐徐從林間吹過,隻聽見一聲比一聲淒厲的慘叫。
良久,慘叫間歇,卻是薛痕下手太重,那嚴晨竟被打暈過去。
此刻再看嚴晨容貌,卻見他鼻青臉腫,口眼歪斜,頭發蓬亂,氣息奄奄,哪還有當初風度翩翩的樣子,看去竟比乞丐還要不如。
薛痕心中怨氣稍解,眼睛漸漸恢複了清明。他站起身子,被林間清風一吹,竟是忽地打了個寒顫,回想方才所作所為,竟又是模模糊糊,記不清了。
薛痕撓了撓頭,心中大惑不解,隻記得剛才打人之時,念頭通達,痛快至極。而至於怎麼打的,卻是無論如何記不起來。
這時他袖中擎天木上,那團噬魂的黑氣再次氤氳而生,從袖口裏悄悄飄出,向著地上躺著的嚴晨飄了過去。
幸好薛痕眼明手快,及時製止了擎天木的異動。他心中苦笑不已,昨日殺了個邱悲,已是讓自己麻煩纏身,若今日再殺一個,恐怕就要成為千夫所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