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的身上總是有很多的水。那麼男人呢?當然是風做的,因為男人的一生之中泛濫著風的氣質,風情,風流,風騷……
這就是花兒為什麼總是喜歡風的原因。世人遇寒風則避,花兒遇寒風則展開雙臂,仰天一笑,我何必躲?風吹得冷天下人的眼睛,也吹不涼癡狂者的胸膛!
蠢物驚死活人的第二天,風很大,風聲也很大。
花兒坐在晨曦花影之中,悠然取一瓢清水潑落在芬芳之間,凡看到他的路人都要譏罵一聲:“蠢貨!”花兒一笑,任風從他的臉上呼嘯而過,那風聲竟也神奇般像是一句:“蠢貨!”
由於天朝法典之中不可能存在“被蠢貨活活嚇死”之類的荒唐罪刑,所以花兒名義上是無罪的。但那本《翻雲覆雨》卻給花兒引來了比犯罪更可怕的麻煩。
至於那本神著從何而來,花兒根本就不知道。從花兒有記憶那天起,破廟角落的爐灶前就堆著一堆用來引火的廢書,其中一部分是老種花人從街邊撿回來的,這是一個典籍泛濫的時代;還有一部本雖來曆不明,花兒也從不過問。
某日,花兒引火做飯之時,忽被那《翻雲覆雨》之中的奇怪姐姐們所吸引,便將它私藏了起來,閑暇之餘便紅著臉觀摩摸索一番。天長日久,神書被花兒漸漸“用”盡,至於寫著神功至此完的那最後一頁,不久前被花兒撕去擦鼻涕時剛好丟在了金槍銀家府邸之前,所以花兒自然能一眼就猜出易成之錦盒之中的詭計。
其實花兒一直都知道,他那爺爺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比如他為什麼總是手掩下體,比如他為什麼總是半夜睡夢中喊隔壁少婦的名字,在比如他為什麼總在街邊趁某買鞋女瞌睡時把手放在她的腿上……
花兒坐在破廟前水渠邊想著他爺爺的各種詭異行為,非常嚴肅地皺著眉頭,他相信其中一定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忽然,街道中竄出一個黑凜凜的大漢,橫眉怒視花兒,一身大汗中騰騰殺氣滾滾而來。
老種花人手掩下體,急匆匆從破廟之中趕了出來,他從那黑大漢的怒色之中讀出了四個字:來者不善。
黑大漢摩拳擦掌,走近花兒一聲暴叫:“小畜生!你害死了我師父!我是來替我師父報仇的!”原來是追隨易成之研究騙術的家夥。
老種花人暗叫不妙,他一把將花兒摟入懷中,淒聲道:“高人!求你饒了這不懂事的孩子吧,要殺就殺我這沒用的老東西吧!我願一命償一命!”
花兒卻挺胸道:“報仇也好,報恩也罷,全衝我一個人來吧,我有何懼!”
弑師之大仇不共戴天,黑大漢鐵一般的漢子,勢必要將這三寸破廟夷為平地。他狂吼一聲,揮起鐵拳砸向老種花人和花兒。
眼看悲劇就要發生,那黑大漢卻忽然變拳為掌,猛地把老小花癡推開,自己飛一般竄進破廟裏去,回頭罵道:“區區兩個乞丐的命!哼!不足以祭奠恩師之亡魂!”
想必那鐵漢子還有什麼更毒辣的手段吧,火燒破廟?焚屍三夜?看來這場悲劇注定要深化成慘劇。
鐵漢子報仇心切,他悲號一聲:“恩師哪!您的大恩弟子永記於心,您的大仇弟子一肩扛起!”鐵漢子愴然跪地,孝感動天。
黑大漢慢慢舉起雙手,是要施展夷平破廟的功法嗎?老種花人一臉沉痛,他隻覺得那黑漢子有一種令人認命的氣魄,沒想到奸惡的易成之居然還收了一個錚錚鐵骨的好徒弟。
正當老種花人滿眼淒迷之時,那黑大漢雙手往下一插,插向身前的一隻破箱子裏,瘋狂地翻找起來,一邊找一邊哀聲道:“看我不把這破地方搶個精光,讓兩個臭乞丐活活窮死!”
搜完箱子搜罐子,黑大漢搜刮破廟之餘,不忘悼念恩師:“師父!您老人家安息吧!弟子已經在給您報仇了!”
“啊!”老種花人愕然一愣聲。
想必是花兒展示那本《翻雲覆雨》讓人們誤以為破廟之中一定藏有其他的珍寶。
想看清一個人,首先得看其胸,因為心在胸腔之內,不看穿他的胸,怎麼能讀到他的心?所以胸越大的人就越不容易看穿,所以自古以來,看錯女人的幾率永遠比看錯男人幾率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