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蛇皮嗎？”
比爾大咧咧地問道。老大手裏有蛇皮他已經知道了，到這裏來，當然不是采購這些垃圾的。老大的東西還不就是我的？安普麗莎不能白跟著跑這大半天吧？
雨後初晴，店裏並沒有客人，隻有一個小夥計沒精打采地趴在櫃台後麵，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臉雀斑。
“咱將就著用點羊皮就得了，講個價至於繞那麼大個彎子嗎？”
雀斑很不屑地回答比爾，眼皮都懶得抬。看這幾個人，穿得還算是整齊，但土裏土氣的，有幾個小錢的外鄉人罷了，以為魯高因遍地拉爾的。再說了，哪有皮具店賣蛇皮製品的？那都是貴族老爺派管家乘著帶族徽的馬車來的，把師傅拉上門去做，哪有自己冒雨跑出來的？門口連個出租車都沒有。
比爾挨了白眼，撓撓頭，回身對理查德說：“老大，他瞧不起你呢！”
“人家分明是瞧不起你，我都沒過去。”
理查德笑了，比爾有長進啊！不但沒跟這個雀斑生氣，還學會開玩笑了，越來越像悶騷。擱在以前，比爾說不定拎著這雀斑的脖領子就給扔出去了。人靠衣裝啊！他們五個人的穿著還真是和魯高因人有一定的差距，連尤安都隻是套了普通的大紅鬥篷。要是克裏斯丁在這裏，情況就不一樣了。
“老板在嗎？”理查德當然也不會跟一個小夥計生氣。
“買什麼就說，我能做主，最低價！”雀斑還挺有份。
“這個認識嗎？”理查德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張蛇皮。
“認識！大張的豬皮。”雀斑懶洋洋地掃了掃，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眼睛。
“呃……”
理查德還真是無語了。尤安啞然失笑，這小夥計的眼神還真是不錯……比爾倒在後麵幫腔了：“老大，你不能拿豬皮當蛇皮吧，我可是見過豬皮的！”
“失敬，失敬了！我這不懂事的兒子，慢待了貴客，對不起老爺和夫人，小的給您老賠不是了！”
這時，櫃台後麵的小門打開了，皮具店的老板親自迎出來了，一張大嘴笑得跟開了花似的，一個勁的給理查德賠禮。這老板的大嘴很有特色，搞不好這才是叫“鱷魚皮具店”的原因。
鱷魚皮具店是前店後廠的，老板也就是大師傅。鱷魚老板本來在後麵忙活，聽到前麵的動靜就過來瞧瞧，這一瞧卻把他嚇了一跳……整張的蛇皮啊！這回差點讓這臭小子給耽誤了大事！臭小子不想繼承這份大有前途的祖業，隻想著出去當兵走四方，被硬攔在家裏，脾氣不順也是有的，還得磨兩年。當年老子也想參加“飛鷹”來著，讓老子的老子一頓鞋底，這不是打出一個老板來？
理查德也懶得叨叨，直接讓尤安她們說樣式了。
老公有錢，尤安自然不客氣。這都大半年了，還沒跟理查德要過什麼呢，裝備什麼的不算。尤安品評著店裏的樣品，提出了修改的要求。理查德讓鱷魚老板盡管記下，結果尤安幾乎點了個全套，還要給染成赤紅的，不得變色，不得褪色。
依莉莎倒是對服飾沒什麼要求，除了一雙皮靴之外，就要了一個箭囊，要能盛一百根箭矢的。但理查德不同意，必須再要點什麼。依莉莎也就從了，心裏甜滋滋的。家裏那兩位當然也不能忘了，人家本來就委屈。於是尤安和依莉莎分別估摸了型號，照著尤安的要求，給溫蒂和艾琳娜都做了一套。顏色是理查德做的主，分別是金色和紫色。依莉莎的，當然是綠色。
安普麗莎本來沒打算要，雖然她也眼熱這些漂亮的皮具。比爾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安普麗莎也來了一套，也饒了一個箭囊。
到後來，理查德幹脆讓鱷魚老板再做上五套。回頭克裏斯丁的伊索迪啊，範尼斯的赫特姆恩和庫卡裏尼啊，不都得要嗎？呃，還有克裏斯丁的老媽，住人家裏，還沒準備禮物呢。這現成的多好。
鱷魚老板有點傻眼了，這是個什麼主啊？開店這麼久了，蛇皮也是上門做過的，但什麼時候見過成套做的？又什麼時候見過成批的做成套的？一時間酒水果盤全上來了，就差炒兩個小菜了。他那雀斑兒子卻一直沒精打采的呆在那裏，倒也算是寵辱不驚。
“做過蛇皮嗎？”理查德有點不放心的樣子。
“當然做過！”鱷魚老板梗著脖子，對理查德的懷疑很不滿，祖傳的手藝呢！梗完了他才想起這是大客戶，連忙又腆起臉來賠笑，“都是貴婦人招小的上門服務的，小店當然買不起蛇皮。不單是小店，全城的皮具店都是這樣的，沒有蛇皮具出售。”
“生意多嗎？”
“不多！您這樣的主顧小店還是第一次有幸，整個魯高因您恐怕也是首屈一指！不過您老千萬放心，明天就可以送到府上，手工絕對沒有問題！今天剛聽說蛇皮以後就沒了，心想以後再也沒有這個生意了，沒想到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