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送陣出來後。
呈現在眼前的一幕，讓陸辰再次震撼！
原本為了抵禦灰霧異種，江南戰區在漫長的海岸線上布防，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戰爭堡壘。
而此刻——
所有的堡壘，已經全部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海麵城市。
名為：淩波城！
傳送樞紐前方的廣場上，黑壓壓全是人。
一眼掃過去，近乎有百餘個方陣，總人數絕對超過十萬。
最前方的平台上，拉著橫幅：【第兩百六十九批‘釣魚佬’退役儀式】
“這麼炸裂的麼……”陸辰喃喃自語。
過來之前，就聽張遠山說過。
大夏如今有十多億普通人，在用各種辦法、替他捕撈海域中的灰霧異種。
那些人的自稱，就是釣魚佬遠征軍。
雖然有了玲瓏師姐製作的藥劑。
但普通人的身體素質，相比較還是差了不少，不能在灰霧海長待。
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批人退役。
“你懂什麼！”
張遠山望著那邊，笑眯眯地道：“釣魚，是男人的浪漫。我曾經有段時間，也沉迷釣魚，不吃不喝釣了八百多年。”
兩人說著，朝著出口處走去。
遠處發言台上，正有釣魚佬作為代表、在慷慨激昂地告別。
“……”
“感謝國家，圓了俺的夢想！”
“讓我釣到了十幾噸的巨物！回去後，俺能吹一輩子啦！”
“俺滴婆娘以前天天埋怨，說俺掙不到錢！這次不一樣了，俺替國家排憂解難，還賺了不少票子！”
“以前是武者大佬們守護俺們，現在能回饋一波，俺打心眼裏高興！”
“……”
這應該是武道紀元來。
普通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直麵強大的怪物。
一直被保護的很好的他們，在克服恐懼後，爆發出極為恐怖的熱情。
“不瞞你說……”
“當初製定計劃後，我和小姐還很擔憂，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灰霧海進行作業。”
“畢竟隨著大戰開啟，武者大都去了域外，留在這邊的、也都分散在各個禁區，收集材料等等。”
“可後麵發生的事情，著實出乎意料。”
張遠山歎息一聲，輕聲繼續道：“大夏和紅月，兩者或許都是炎黃血脈，但‘信仰’和‘意誌’有很大的差異。”
陸辰默然。
即將離開傳送樞紐時，他忽然問道：“大師兄，釣魚佬們的傷亡如何？”
張遠山答道：“哪怕有武者協助，以及玲瓏那丫頭的各種藥劑，也不可能萬無一失，目前的統計結果是千分之一死亡率。”
這個死亡率，絕對不低了。
粗略估算一下的話，十億普通人中、會死一百萬人。
陸辰心神觸動，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本質上來說，十多億釣魚佬冒險進灰霧海，是在替他爭搶時間。
把灰霧異種全部準備好，然後讓他的噬血蟲吞噬。
“小辰，你也別多想……”
張遠山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與其說你和他們有因果，倒不如說、這是你和炎黃的因果！”
“一個種族最基本的，就是人。”
“為了繁衍、為了繁榮、為了強大，總要有人去犧牲，有人去開拓。”
這幾句話，讓陸辰心有所悟。
忽地想起了贏天命曾經說過，他的武道之路，是：願大夏，人人如龍！
而贏玄機的，則是：願普天之下，皆為大夏！
“所以……”
“因為我是穿越者，所以我對這個大夏，一直沒有歸屬感，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其中的一份子。”
“可我似乎忘記了，這裏、也是炎黃血脈。”
“我以前，隻想在這武道世界好好活著，保護身邊的親朋，其它的則毫不理會。可如今呢，被我視作‘外物’的大夏普通人，卻在守護著我。”
“大夏，炎黃。”
“炎黃。”
“……”
思緒飄蕩間。
陸辰身上，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波動。
旁邊的張遠山感應到後，瞬間止步，臉上露出驚異。
看著如同頓悟、依舊向前的少年，他立刻不著痕跡，將這邊所有人轉移。
跟在後麵，輕聲自語道：“破心魔？不對啊，小辰怎麼可能會有心魔呢？等等，這是……”
嗡！！！
整個淩波城上方，忽然風雲激蕩。
就像是某種無形的能量光束，將虛空中的‘雜物’迅速掃蕩起來！
緊接著——
金色的光芒鋪散，如同一個圖譜，上麵烙印著諸多畫麵。
有武者在抵禦獸潮，有修建傳送陣的運輸工人，有鎮守在邊疆的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