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默揚拿起調羹舀了一勺粥,湊到她嘴邊,示意她張大嘴巴:“啊——”
“這個……”晴雨把頭向後仰,身子貼在床背上,蹙起秀氣的眉毛,伸出沒有紮針的那隻手指了指保溫壺,問道:“我可以自己吃嗎?”
一向習慣獨立的她還真不習慣被人伺候。
“吃了這口。”冷默揚執著的不肯放下,把調羹湊近她蒼白的唇。
“好吧……”晴雨張開嘴巴,含住了調羹,把米粥帶進了嘴巴,她習慣緊緊咬住調羹,非得冷默揚從她嘴裏拔出調羹才行。
“好了。”冷默揚的眼角染上笑意,把保溫壺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你自己吃。”
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晴雨扭過頭,保溫壺開著蓋子,白氣不停地向外冒,白色的壺壁上有一朵黃白相間的水仙花,高潔淡雅。
“水仙……”薄薄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冷默揚走出病房,拿出手機撥下一串號碼。
英國,南部古鎮科切斯特,灰暗的天空下著蒙蒙細雨。
自十月份之後,英國的天不是刮風便是雨雪,帶傘與不帶傘根本沒有區別,使人的心情一度壓抑。
星巴克裏,正在對著電腦的周寒越被一陣手機的震動拉回了現實,翻開手機蓋,一口流利的英語:“HELLO。”
“寒越,這次你非回來不可了。”冷默揚看著台北還很晴朗的天空,一道白色的飛機線越來越明顯,橫亙在碧空上,因為孤單而漸漸膨脹。
“難道是阿姨又出什麼事情了?”周寒越的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在筆記本的鍵盤上敲敲打打,回複一封E-MAIL。
“不是阿姨,是我女人。”
又一架飛機飛過,兩道白色的線條相交,漸漸融合變為一體。
“你什麼時候承認過自己有女人了?”電話那頭溫潤的男人忍俊不禁,倒也萌生了好奇心想要看看是何方神聖收住了這個花叢高手的心。
“……”
冷默揚沒有回答,周寒越知道情況不妙於是岔開話題連忙問道:“什麼病?”
“我要你回來給她磨皮。”冷默揚開口道。
“磨皮?揚,我是骨科兼神經科醫生,不是整容醫生。”周寒越靠在椅背上,好笑地調侃道。
“明天早上,最早的一班飛機,我要你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到,我在台北醫院。”冷默揚說完,立刻掛了電話,不給他半點反駁的機會。
周寒越無語地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收了電腦回到自己的公寓,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搭計程車去了最近的機場。
病房裏,晴雨看著牆上帶日曆的始終發呆,這次恐怕真的不能回去陪阿婆過生日了。她這副樣子一定會叫她擔心的。
“薛雪,麻煩你明天幫我給阿婆過個生日好嗎?我可能回不去了。”晴雨給薛雪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沒過多久她就爽快地回複:好,記住我的禮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