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顧凝霜感覺自己全身被碾壓過一般的疼痛,特別是胸口更是讓她痛的連呼吸都覺得苦難。
呼吸?她不應該早已成了這黑龍河中的水鬼一隻?怎麼還會記得呼吸的滋味?
顧凝霜胸口鬱結著一團氣焰,她覺著身體中有另外一股清泉般的氣流,在不停的逼迫那團氣焰離開她的身子。而那兩股氣流在她胸口中鬥爭起來,宛若刀割般的疼痛又再次襲上心頭。
“噗……”溫熱伴著腥味的鮮血充斥顧凝霜的口舌,她忍不住將那口鮮血吐了出來。
“師傅!淤血終於逼出來了,這姑娘已無大礙了!”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闖進顧凝霜的耳中,她這才驚恐的睜開雙眼轉頭看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紅楓葉的間隙投射下來,為眼前這個身穿白衫的男子鍍上一層奪目的光暈。他略微張著薄唇,露出一絲雪白的皓齒。凝脂般的肌膚是初雪的純淨顏色,有幾顆晶瑩的汗珠掛在他的額頭之上,他那好看的容顏略帶一絲倦容。他赤著雙腳危坐在石床上,身子正顧凝霜這邊微微傾斜著。他身上那件雪白的長衫,鬆垮的滑在一邊露出一小塊香肩來。輕薄的紗衣伴著他那墨色的長發,在飄舞著的紅楓葉中輕輕揚起絕妙的弧度。
“師傅,你先喝碗參茶。”站在白衣男子身邊的泓源遞給他一碗參茶,又將他扶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下。
“泓源,這藥讓她盡快喝了吧。”白衣男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得令!”泓源端起桌上的藥碗,朝石床這邊走來。
顧凝霜看的有些呆了,此時她才注意到這屋裏還有另外一人。
那個叫泓源的人穿著一身青衣,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是宛若皓星的明眸,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他眼裏的星海中。
這也是個美的不可方物的男子……
顧凝霜在下一刻才發現,自己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衫,墜河時的大紅衣裙被整齊的掛在一個木架上。她臉微微一紅,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白衫,戒備的朝後退坐了一些。
“姑娘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泓源把藥碗端到顧凝霜的麵前:“你趁熱把這碗藥給喝了吧,我師傅雖然把鬱結在你身體裏的淤血給逼了出來,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你胸口的箭傷還要好好醫治才行,要不然會留下疤痕。”
“多謝大俠相救。”顧凝霜端過藥碗,一口氣便把所有的藥都喝了下去。那藥簡直比黃蓮還苦,顧凝霜被苦的一直吐舌頭。
“吃點這個會好受些。”泓源又把一顆冰糖葫蘆遞到顧凝霜麵前。顧凝霜也沒客氣,拿著便塞進了嘴裏。
“敢問兩位大俠尊姓大名?日後我也好報答兩位大俠的救命之恩……”
“喚我泓源便可。那位是我師傅,名叫夜燭。我師傅可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他是……”
“泓源,不可多嘴。”夜燭將手中的玉碗重重的放在石桌上,微皺著眉頭讓人心中生寒,他還不能信任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泓源燦爛一笑:“我師傅雖然性格別扭,不過人是頂好的人!你呢?我們還不知姑娘芳名。”
被問到名字顧凝霜倒是愣了一下,就算是她墜河想必那麗妃娘娘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不定現在大洲四處都張貼著捉拿她的告示。
雖然這兩人救了她的性命,可是她還不清楚這兩個人的來曆和身份,以防萬一她也不能坦白自己的姓名。
不過話說回來,顧家眼睜睜的把她往火坑裏推。這等薄情寡義的親人她也不想再認,自此之後她與顧家再無任何瓜葛。
所以她再也不要跟著顧老爺姓顧,她要隨她的娘親姓冷。
至於名……
顧凝霜抬頭望了一眼隨風搖曳的紅楓葉,心中有了想法,她便笑著說道:“冷秋歌……大俠喚我秋歌便好!”
“你這名字倒是挺映這秋景的!”泓源把秋歌手中的空碗拿走,又遞給她一碗稀粥。
“泓源,采藥。”夜燭沒看秋歌一眼,隻是起身便往山洞外麵走去。
泓源也不敢拖遝,趕忙背上背簍跟了出去。臨走前他還轉頭對秋歌說道:“秋歌你先歇著,我和師傅先去采些草藥,大概晚上就會回來。”
泓源和夜燭走後,冷秋歌這才放鬆下來,她疲倦的躺在石床上可怎麼也閉不上眼睛。
短短的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可不管怎樣她現在已不是顧府的顧凝霜,她要以冷秋歌的身份一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