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站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蓮月洞洞口。她怕萬一在她眨眼的功夫,泓源就消失了蹤影的話,她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自己。
漸漸的,她看到泓源的身影出現在蓮月洞的洞口。他挎著一個包裹,對著蓮月洞洞口磕了三個響頭,隨後才站起身仰起頭朝下山的這條必經路走來。秋歌抑製住馬上要流下來的淚水,從藏身的楓林中走出來,伸手便攔住了泓源。
“師兄,你就這樣走了,可曾想過我?”秋歌一開口說話就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們同是九月初九拜入師門,師傅也說過取其意長長久久……可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忘掉這份情誼,說走就走了?”
“小師妹……”泓源先是驚了一跳隨後燦爛一笑,他又伸出手粗暴的揉了揉秋歌的腦袋:“這天下可沒有不散的宴席,再說就算我走了可我們的情誼仍在啊。跟小師妹的這三年情誼,當師兄的又怎麼會忘記。”
“那你為何要不辭而別?”秋歌惱了,抬手就把泓源的手給打開。她活像一隻賭了氣的貓,把全身的毛都給立起來了。
“師兄是害怕看到小師妹流淚,你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泓源又伸手為秋歌抹去臉上的淚,雖然是夜幕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不過秋歌知道泓源此刻一定不是笑著的:“讓師兄怎麼放心走?”
“師傅說的沒錯,你若是不走就永遠會屈才在師傅之下。以你的才智應該是幹一番大事業的人……我生氣的並不是你要走,而是因為你的不辭而別!”秋歌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遞到泓源手裏:“其實……我早就聽說你拒絕跟我們一起去薛王府的事情,所以我近日連夜趕出來這個香囊……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而且做的也不太好,不過也就勉強拿它來當鑒別禮了。”
“秋歌……”收了香囊的泓源,並沒有叫她師妹,而是喚她秋歌。此時他聲音顯得異常低沉而沙啞:“若十年之後我功成名就,你若那時還未嫁人,我便娶你為妻可好?”
“……”秋歌隻是微仰著頭,她感覺有風吹起了她的頭發,就想泓源的這句話在她的心河中蕩起了千萬層的浪。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覺得鼻子酸酸的,有一塊大石頭壓著她的心髒一般心情沉:“師兄……我……”
“好啦!師兄知道你不會答應。”泓源燦爛一笑,伸手便又摸了摸秋歌的腦袋。這時候他的語氣已經恢複到了平日,談笑風生的他:“師兄走了,日後還會再相見的,可不要太想師兄我。”
泓源走的很幹脆,他拂袖而去卻連回轉過頭也沒有。秋歌隻是望著泓源的背影,那背影雖然模糊,但她卻一刻也不願意移開視線。人啊,隻有在分別的時候,才覺得相處的時間是短暫的。
直到泓源的身影測底隱匿於那片昏暗之中,秋歌這才歎了口氣。她轉眼看著還在夜幕中沉睡的青靈山,心情複雜而又激動。明日她也要離開這裏了,重新回到大洲。這是命運洪流的牽引,誰也無法阻止改變。大洲,有她必須要去的理由。
晨光帶著一絲暖暖的溫度翩灑在這條路上,秋歌騎著越影回轉過頭最後一次看向蓮月洞。為了趕路,除了煉製的一些丹藥和毒物之外,她什麼也沒有帶走。揚鞭她奔馳在夜燭與薛王的身後,那才是她未來的方向。
青靈山離夾子山有六十裏路,以他們身下這三匹良駒的腳程來說隻需四個時辰。他們偶爾在路邊停歇,欣賞沿路深秋的景致,正午時分他們便已經趕到了夾子山。
夾子山的風光和青靈山截然不同,青靈山因為植被茂密景色秀美而得青靈二字。不過這夾子山就宛若大漠石山,山上沒有濃密的樹木,隻有稀稀拉拉幾顆高大而又生的筆直的樹。
“難怪山匪都聚集在這夾子山中,這裏還真是個易守難攻的天然要塞呢。”秋歌還是第一次來夾子山,就因為夾子山山匪猖狂,所以她每次去大洲都是從杏花村過。
除了必經此地的遊人之外,幾乎沒有人敢經過這裏。就算是要經過這裏遊人,也會花上幾百兩銀子請上武藝精湛的鏢師護送。
夜燭勒繩下馬,他將腰間的佩劍取下,把劍柄的一端輕放在地上。他輕輕閉上眼睛淡然說道:“山匪已經發現我們,正全速朝我們這邊來。”
“來了多少人?”薛王也勒馬停了下來,微皺著眉毛。
“騎馬的就有五十人,徒步的又有一百五十人。”夜燭輕生一笑:“來的還真不少。”
“就為了搶我們三個?”秋歌很是疑惑的說道:“這夾子山的山匪也太膽小了些,抓我們三個竟就出動兩百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