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出意外,這三日楊海棠的吃食基本上都是秋歌親手做的。她早早的就讓人準備了接生所需要的器物,又為楊海棠專門開了幾味安胎的藥物,確保她能將孩子安全的生下來。
按照雨雙說的話,幫助楊海棠簡直就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過或許也隻有秋歌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無怨無悔的幫這個忙。
每當看見楊海棠一人坐在廂房之中,眼神憂鬱的望著窗外的那一小片天空。偶爾懷著期盼而又絕望的神情,輕輕的撫摸著她圓突的肚子。對樣海棠的愧疚之情,就會讓秋歌的良心受到譴責。
三日很快便過去了,楊海棠的生產日也終於來臨。秋歌一大早便起來為楊海棠熬藥,喝了這碗藥之後便能很輕鬆的將孩子生下來。為了做生產前的其他準備,秋歌特異吩咐雨雙,讓她將熬好的藥給楊海棠送去。自己則親力親為的吩咐丫鬟準備器具和熱水,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為人接生。
“秋歌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正當秋歌在仔細的清點東西的時候,一個丫鬟突然就闖進了玉笙居中。
“什麼不好了?”秋歌見那丫鬟臉色慘白,神情異常慌張連說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秋歌微微皺眉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她放下手中的銀針走問道:“可是海棠姑娘出了什麼事?”
“海棠姑娘和雨雙起了爭執……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從階梯上摔了下來,現在滿地都是血……”那丫鬟慌張的說道:“秋歌姑娘你就快去看看吧!”
“什麼?”秋歌心中一急,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雨雙那丫頭怎麼這般學不會忍耐,竟然跟楊海棠起了爭執。這份著急很快被秋歌壓製下去,因為她知道就算著急也是無濟於事的。她鎮定了顏色,讓自己盡量保持平靜:“不要慌張,按照我先前吩咐的,讓他們都準備好。熱水可以開始往海棠姑娘的廂房送去了!”
“是……我現在就他們送熱水去……”那丫鬟點了點頭,也比剛才要鎮定了一些。
秋歌收好銀針,跨步走出玉笙居的臥房往廂房走去。沒走幾步她便看到楊海棠正癱坐在階梯下,一手握著肚子一手撐著地麵,咬著下唇臉色蒼白的嗚咽著。鮮血已經沿著她的大腿沁了出來,染紅了一大片地。
“還不快扶海棠姑娘進廂房!”秋歌加快了步子,甚至已經開始小跑。呆愣在一旁的幾個丫鬟和雨雙,這才故裝鎮定上前來和秋歌一起扶起楊海棠。
“海棠姑娘,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秋歌盡量和楊海棠說話,讓她保持清醒。若在此刻楊海棠昏死過去的話,不但孩子恐怕連楊海棠也保不住。
“你……你何必在我麵前貓哭耗子假慈悲?”楊海棠慘白的臉上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她那現在雖然無力的手卻還是做出要掙脫秋歌攙扶的動作。
“貓哭耗子假慈悲?”秋歌不解的皺起眉頭,不過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和那些丫鬟共同將楊海棠攙扶到廂房的床榻上睡下。
“今早我按姐姐的吩咐給她端藥來喝,可她卻說姐姐給她喝的是毒藥……”雨雙此時明顯也有些慌了,她盡力的在為自己闖出的禍事做著解釋:“她說這話詆毀姐姐,我又怎麼能依……我就非要她喝了那碗藥不可,可她就以為我是要害她。徑直的往外走,結果她一不小心就自己摔了下去。”
現在秋歌可沒有時間去管這件事的原委,她必須要爭取一切方法救治楊海棠。
“雨雙,你不用自責。現在救海棠姑娘為重,你幫我找個東西來,要讓海棠姑娘咬著,要不然怕她會咬著自己的舌頭。”秋歌不慌不忙的吩咐著,她又拿出銀針為楊海棠施針。
“冷秋歌,別以為你現在救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楊海棠疼得都開始翻白眼:“是你害死了宏旭,害的我家破人亡。這都是你欠我的……就算你今日救了我性命,你都還是欠我。”
“好,我欠你的!”為楊海棠施完針,暫時把血止住之後,秋歌又用熱水將她大腿上的血漬擦幹淨:“所以你要堅持住,日後我才有機會還你。”
秋歌一邊說著,一邊就將雨雙拿來的厚實的布團遞到了楊海棠的手上:“咬著吧。”
楊海棠接過布團依舊有些遲疑,她望著秋歌咬著下唇。或許她是真的恨眼前的秋歌,恨自己還要求這個害死她丈夫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