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薛王府出來,秋歌便座上了一定素色的轎子,薛王則騎上他的大馬。秋歌撩開轎簾,遠遠的便看到了那極高而又厚實的朱紅色宮牆。
秋歌並不知道在那有些曆經滄桑而顯得有些斑駁的朱紅色宮牆後麵,到底是一片什麼樣的光景。可單單從那宮牆的高度來說,秋歌就已經有些望而卻步。
她曾聽說進宮的後妃們,到死之後才能從這宮牆出來,甚至就算是死也不一定能從這宮中出來。想到這裏秋歌便將轎簾放了下來,她已經不想再多看那宮牆一眼。
宮牆大門被打開之後,轎子便被平穩的抬了進去。這時候秋歌才撩開了轎簾,探出頭往外望去。
和那些高大的宮牆比起來,牆後的每一棟建築都不亞於那宮牆。它們雄偉而又莊嚴的整齊排列在宮牆後麵,每一棟都是雕龍畫鳳精美無比。甚至在那些屋簷之上,也被能工巧匠裝飾的格外莊嚴,每一瞥都能看出濃烈的皇家威嚴。
時而有穿著宮服的丫鬟和太監行色匆匆的從秋歌的轎子邊穿行而過,他們都好像有著同樣麵容同樣的心思的木頭人一般。秋歌不禁看的有些呆傻,驚訝的甚至說不出話來。
“我得先去拜見父皇,你就先去長春宮找我母後。”轎子剛走過主幹道,轉到一個小道上。薛王就命轎夫先把轎子停了下來,隨後他下馬撩開秋歌的簾子對秋歌說道:“記住我給你說的,不用太過緊張。她雖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不過帶我也是極好的。”
“你先去吧,不用擔心我。”秋歌勉強的對著薛王微微一笑,裝出一副自己可以應付的樣子:“麗妃娘娘那,我會處理好的。”
“難為你了……”薛王伸手撩了一下秋歌額前的一縷青絲,隨後有些不舍的轉身又跨上了大馬,在秋歌的視線中離去。
“起轎!”秋歌剛把轎簾放下來,轎夫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抬起了轎子,繼續往長春宮走去。
這一路上,秋歌一路心情忐忑,可沒過多久她便在轎子中感到了一陣顛簸。
“是誰家的轎夫,這麼不知禮數?”顛簸了一陣之後,秋歌便感覺到轎子又穩穩的停了下來。隨後她便聽到從外麵傳來的頗有氣勢的責備聲,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能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還比較稚嫩,應該是個正直芳華的妙齡女子:“見到我們懷安公主的轎攆都不停在一邊,讓出道路來嗎?”
“奴才參見懷安公主,公主千歲前歲千千歲……”隻聽的四個轎夫都齊齊的跪在地上,一邊磕著響頭一邊顫顫巍巍的說道:“奴才剛才一時手滑,沒抬穩……也就沒有來得急為懷安公主的轎攆讓出道路。奴才罪該萬死,請懷安公主降罪!”
“娟兒,到底是誰家的轎攆這般無法無天?”懷安公主撩開轎簾從轎攆中走了出來,她手中捧著一個金魚缸,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濺出來的水給打濕了。
“公主,還不知道這轎子是誰家的。”被叫做娟兒的丫鬟趕忙走到懷安公主的身邊,又轉頭怒目的看著那四個轎夫:“懷安公主今日剛得到的一尾玉白魚,若是被你們這群愚蠢的奴才給顛簸的出了什麼岔子。你們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公主殿下饒命啊!”四個轎夫一聽這話,嚇得趕忙磕著響頭。
秋歌依舊坐在轎子中,聽著外麵的情況。不就是撞了一下轎子嗎,竟然還能牽扯到人命。看來在這宮中,人命真的是一錢也不值呢!
“玉白魚自然是重要的,不過本公主身上這身衣服也是父皇在去年中秋夜宴上賜予我的。”懷安公主高傲的仰著頭:“娟兒,損害聖物是個什麼罪啊?”
“回公主的話,損害聖物乃是對聖上大不敬之罪,罪當論斬!”娟兒一字一句說的那是鏗鏘有力,嚇得那四個轎夫拚命的磕頭求饒。
“懷安公主若是非要降罪,就降在民女身上吧!”秋歌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雖然薛王讓她在宮中少說多看,可是她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四個轎夫莫名其妙的命喪於此。秋歌對著懷安公主行了個禮,卻沒有抬頭看懷安公主一眼。她害怕自己和懷安一對視,便會把自己心中的憤怒表現出來:”民女冷秋歌參見懷安公主,公主千歲前歲千千歲。還請公主網開一麵,放過他們。”
“冷姑娘!”懷安公主驚訝說道:“你真的是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