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跪在顧太醫的靈位前,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為燒的正旺的火盆中加著紙錢。她隻是望著那靈位,回想著以前的種種。若是在這之前,秋歌並不知道她父親為他們所做過的事情,也許她並不會因為他的死去而這般傷心。
“顧太醫本已年過花甲,能在家鄉壽終正寢也實屬幸福。”喻王手中也拿著一炷點好的香,站在秋歌的身邊很是恭敬的行了禮,隨後便在秋歌的身邊跪下:“對顧太醫來說,這已是最好的結局。”
“那是因為喻王殿下知道的太少……若是喻王殿下直到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也就不會覺得這是爹爹最好的結局……”秋歌一直望著顧正君的靈位,她內疚而自責的繼續說道:“若不是因為我,爹爹他……爹爹他現在一定還好好的活在人世間。”
“活在人世間?”喻王輕聲一笑:“整日看著顧夫人的臉色過活?如果這也算是好好的活著……”
“至少還能活著……”秋歌依舊逃不出內疚的牢籠,她甚至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論好不好……至少還會活著……”
“若不能和自己最珍視的人在一起,活著也不過是度日如年煎熬罷了。”喻王一邊向火盆中投著紙錢,出乎意料的對秋歌說出這樣一番見解來。秋歌有些驚訝的轉頭看著喻王,喻王依舊表情嚴肅的卻沒有看秋歌一眼,隨後又很是淡定的補充說道:“顧太醫,他一定是這樣想的。”
“你如何知道?”秋歌有些驚訝:“你又不是我父親……怎能妄自揣測……”
“本王與顧太醫都是男人。”喻王將手中剩下的紙錢全都丟進了火盆中,隨後他便站起身來說道:“本王若不了解,難道你一個女子還能了解?”
一句話說的秋歌啞口無言,她手中的紙錢也快要燒完了。原本模糊的雙眼被這火盆中炙熱的火焰給烤幹了,她的臉頰都被烤的紅撲撲的。
“所以是你圓了顧太醫這麼多年都沒能圓的夢。”喻王將手輕輕按在秋歌的頭上,有一股暖流從那手掌穿過秋歌的腦海。顧正君和她母親見麵時的樣子,頃刻間便浮現在她的眼前。
也許正如喻王所說,是她讓她父親邁出了他一直都想卻不敢邁出的一步。或許正如喻王所說,她父親能在她母親的身邊壽終正寢,已經是最幸福的結局。想到這裏秋歌心中的悲傷,忽然有了一絲安慰。
此時她忍不住轉頭看向喻王,眼前這個表情嚴肅的男子,到底都直到些什麼?若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這樣勸慰著秋歌。若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為什麼都敲擊在她的心坎上。
秋歌並不是沒有想過,就算是他父親在世時曾經照顧過喻王的生母。可就單單這點情誼,他堂堂一個皇子一個王爺,又怎麼會給一個小小的太醫立靈位。這在秋歌看來,不僅不符合禮數,更加不符合喻王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