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的一刻，林海有點後悔了，若素僵在那裏，像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傀儡娃娃。
空茫的目光，隻是死死地，死死地，盯住林海的臉。她澄澈的眼眸，頃刻被一層濃鬱的憂傷覆蓋。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太震動了，以至於片刻後才艱難地恢複說話的能力，“我爸真的走了嗎？”
林海沒回答，把她摟在懷裏，用他的懷抱來溫暖她，安撫她，寬慰她。
“我要去看爸爸。”她的嘴唇直哆嗦。
“好好，明兒一大早我就帶你去。”林海溫和安慰。
“不，現在，我爸爸我爸爸。。。。。。”她哽咽的沒辦法說下去。
林海趕緊把她抱到床上，下死勁兒摟著她。“素素，這隻能是明天早上的事，先睡一覺吧。”
一大早不到七點，林海就聽見若素起床的聲音。林海昨晚沒敢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夜。
客廳裏一股嗆人的煙味，若素走到林海身邊。可以想象她此時的心情，林海沒說一句話，摟著她走出家門。
從簡家到火葬場，一路上若素很安靜，沒有一滴眼淚。在殯儀管的停屍房，一見到父親的遺體，若素哭了，嚎啕大哭。
回到家，若素第一步走到客廳的實木五鬥櫃前。把父親的遺像擺放上去，她的臉上添了兩行清淚。
林海把快餐盒擱在茶幾上，倒了一杯水，走到若素的身邊，“素素，先喝點水吧。”
接過杯子，若素一仰脖全喝下。
林海取下杯子，拉她到沙發前，打開快餐盒遞給她。若素沒說一句話，接過。吃著吃著她想起了什麼，眼淚直直地從眼裏衝出來，她用手很快抹去眼淚。
還沒吃完飯，林海手機就響了，多半是他家打來的。
“接吧，沒事的。”若素說道。
林海看了她一眼，猶豫一下，還是按下接聽鍵。
一接起電話，林母就質問：婉婷都變成這樣了，你還不回家商量商量。你昨晚怎麼一宿都沒回家？”
“媽，我有事。”林海的聲音裏有著淡淡的疲倦。
“有事，能有什麼事？婉婷都這樣了，你還狠得下心。”
“媽，我真的有事。”
“就算真有事，也要先處理這件事。”
“知道了，等下我看看。”
聽著話筒那頭林母一遍遍急火火地催著，林海有些無奈把電話直接按掉。
若素壓著自己的情緒，她抬起頭，竭力向林海微笑，但笑得卻十分難看。過了好一會兒，她平穩了自己的情緒：“你媽催得很急，先回去吧，我沒事。”
林海沉默。
不到一分鍾林海手機又響了，若素又一遍說，“有事去忙吧，我沒事的。”林海看了看她沒什麼不對勁，就不再拒絕了。他起身去，拉開門，大步流星離去。
臨出門，他回過頭：“素素，飯吃完，上床睡一覺。”一絲隱隱的憂慮從林海的眼睛中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