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純金做成的金杯,杯外壁上極工細地刻著一幅秋日獵鹿圖,線條洗煉,人物傳神,杯裏盛得是用阿撒格茨山脈雪線以上特產的冰晶葡萄釀製的紅酒“飲雪”,千金難求。而下一刻,這隻貴重的金杯就被人重重得砸在牆上,酒水四濺。
“混帳!”性情暴燥,被人稱為“怒獅”的麥町王國二王子維克多正在破口大罵,滿頭金發隨之動蕩不已,“他竟然得到了‘辟法之袍’!”維克多轉過頭來,看著他的好友,“休斯,你有什麼主意?”
休斯剛到三十歲就當上了宮庭大法師,為人極為沉靜機智,當下微微一笑,說道:“殿下,稍安勿燥。‘辟法之袍’並不是絕對防護,有沒有對我們的計劃都沒有太大影響。倒是此人的身份極其可疑,我們暗地裏懸賞十五年,蘭斯托都能忍住不交,又怎麼會輕易送給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我們已經準備了五年,現在還剩下二個月的時間,任何一個意外出現的棋子都可能影響整個棋局。”
維克多點頭道:“蘭斯洛已經帶人去調查此事,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不管怎樣,‘辟法之袍’我是誌在必得!如果可以,我們今晚就動手。對了,‘辟法之袍’不僅具有極強的魔法抗力,還能免疫所有低級的範圍攻擊魔法,你最好派二個級別高點的法師配合我的‘影牙’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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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靖在澡盆裏滿意地伸了個懶腰,這“香榭仙居”果然不愧為洛蘭城中最高檔的大酒店,不論是餐飲住宿還是服務都是價有所值,用過一頓豐盛的晚餐後再洗個澡,實在是一件很愜意的事。他穿起新買的黑袍,魔紋金絲編成的麵料有如絲綢般光滑,像流水一樣包裹住他的全身。陳宇靖深深地作了幾次呼吸,坐在柔軟的大床上照例開始了他每晚的入定。
不知過了多久,陳宇靖突然從入定狀態中驚醒,華麗的木門“呯”的一聲四分五裂,一名全身裹在厚重盔甲裏的武士一手持錘一手持盾,就勢闖了進來。
陳宇靖剛來得及站起身,另一名身穿灰色輕甲的武士忽地如影子似的從重甲武士身後縱出,蛇行而前。這名輕甲武士身手靈便,雙腳似滑不沾地,純以腰部的扭動帶動全身,轉瞬之間就到了陳宇靖麵前,寒光一閃,掌中一柄細刺劍如同蛇信一般舔上了陳宇靖的咽喉。
“叮”的一聲響起,一柄銀亮的長劍從陳宇靖身體內浮出,擋住了這必殺一擊。輕甲武士被震得後退一步,陳宇靖向後輕輕一躍,從床上翻落下來,卻似乎落地不穩,伸手在地上一撐。輕甲武士正要追擊,重甲武士忽然持盾橫掃,將他推到一邊。一根長約三米,粗如堂柱的白色弧形骨刺,突地刺破地麵,從輕甲武士剛才的立足之處鑽了出來。
借著這個短暫的空隙,陳宇靖默念咒語,體內的魔法陣產生陣陣波動,一副奇異的黑色盔甲從陳宇靖背後的虛空中慢慢顯現,將陳宇靖包裹起來。這副盔甲由一片一片密集的黑色鱗片組成,每片鱗片上麵都畫著一個小小的不同的紫色符文,在額、頸、腋下、臍中的位置,分別鑲著一顆鴿蛋大小的血色寶珠,肘、膝、雙肩各自長出一根粗大的黑色尖刺。這種暗黑係特有的四級法術“惡魔之甲”,是所有係別魔法中唯一具有全係防護力量的魔法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