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成隻得怏怏的回去,晚間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免有些孤枕難眠。
林晴在林家倒是住的舒心,白天和祖母妹妹說話聊天,或是看林昉和周哲兩個小娃兒在一起玩耍,嘴裏說著人人都聽不懂的嬰兒語,其餘萬事不理,也沒有糟心親戚在眼前晃悠,除了生氣周睿成不解風情之外,再沒有煩心之事。
周睿成的日子卻不大好過。天天用飯時隻有他一個人,少了林晴的嬌言軟語,看不到兒子,他隻覺得家裏冷清清的,雖說有姑母和表妹陪著,她們又哪裏能取代嬌妻愛子的地位,家裏少了林晴,就隻是個住人的地方,完全沒有家的氣息。
不過三五日,周睿成就有些受不住,得知魏紫並無大礙,趁著休沐時又到林家來接,可惜仍未得見妻兒,這次隻見了林晗一個,林晗告訴他祖母還想多留姐姐住幾天,讓他改日再來。
周睿成再一次無功而返,總算他還沒有笨到家,總算想到是嶽家再給他顏色看,看那架勢他也能猜得到,若是他不認錯改正,就別想把妻兒接回家去,隻能垂頭而歸,回去後就悶在房裏想自己哪兒做錯了,可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
正自煩悶間,表妹又端了燕窩粥過來,看著表妹溫柔勸他愛惜身體的樣子,忽然間靈光一現,想起前些天林晴提過的事,不由仔細看了表妹一眼,倒被表妹眼中的情誼嚇了一跳。
周睿成並不是個很細心的人,有著一般男人一樣的粗神經,在他眼裏,表妹不過是姑母家的妹妹,他對表妹隻有兄妹之情,從沒有其他感覺,身為兄長,知道表妹成了望門寡,親事艱難,自是有些憐惜和同情,雖然他沒想過讓表妹進門,但姑母說的可憐,表妹在家裏住著,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不少,不如住自己家多些時日,躲躲風頭,等事情過了再回去。
姑母家現今就她母女兩個,自己總不好甩手不管,也就點頭應了,可晴兒好像不大高興,還說讓自己遠著些表妹,自己還笑她多心,難道竟被晴兒說中了不成?周睿成警惕起來。
既是心中犯疑,周睿成對表妹就沒那麼和藹了,不鹹不淡說幾句話,就打發她回去,表妹滿臉委屈,把燕窩粥放在案幾上,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周睿成越想越不是味兒,自己又換了衣裳到林家去,準備好生和林晴談上一談,那燕窩粥隨手賞給在書房當差的小廝了。
周睿成到林家後,仍是林晗接待的他,看他去而複返,料想他大約是猜到些什麼,不過林晗很沉得住氣,周睿成不主動說,他就不問,隻管順著周睿成天南海北的胡侃,到底周睿成心裏有事,就有些沉不下心,林晗不提,他隻能主動開口:“你也別跟我繞彎子,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姐姐生我的氣,你們一家子合夥給你姐姐出氣呢!隻是我不明白,我究竟是錯到哪兒了,值得你們這麼對我?就是刑部審犯人,也要給個明白話兒,你就直說吧!”
林晗笑道:“姐夫這話說得,好像我們家是那不講理的人家似的,姐夫正人君子,自是行的正坐得端,哪裏有什麼錯處,不過是我姐姐心眼小,姐夫不用理她。我祖母前兒還說,家裏教出個這麼不懂事的姑娘,是我們家的罪過,要我跟姐夫陪個不是,姐夫且不要心急,等祖母把姐姐教導好了,自會親自把姐姐送到姐夫家去。姐夫若沒什麼事,恕小弟不能奉陪了,我還有功課沒做完,明兒先生要過目,耽擱不得。”
周睿成氣的牙癢癢,他就知道林晗這小子滑頭,別看他嘴上說自己沒錯,錯的是林晴,可自己隻要敢順著他的話說,他絕對要炸毛,以後指不定怎麼暗地裏使壞,何況自己是真想老婆孩子,還真不能不低這個頭。
想罷,周睿成暗自運了會兒氣,放緩語調說:“你小子少賣乖,你姐姐就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就是她使小性子,祖母也不會留她在家住,定是生我的氣了。若是因為家中表妹,我自問沒有做錯,表妹家這些天正亂著,在我家住幾天避避風頭也是應該。你姐姐究竟為什麼生氣?你最好趕快給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