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魏紫就聽到賈寶玉被賈政打板子的消息,聽說是賈寶玉在外麵勾搭一個戲子,那戲子前些天跑了,偏他又是某個王爺的人,王爺不依,派人到賈家要人,正好趕上有人在賈政跟前告小狀,說賈寶玉整天不讀書,隻在屋裏跟丫頭們廝混,又是賈寶玉逼****婢,逼死人命等等,賈政也不問真假,也不給賈寶玉辯白的機會,直接命人壓在凳子上拿板子打了幾十下,等賈母和王夫人得到消息趕到時,賈寶玉已經被打個半死。
魏紫聽說,也不過冷笑幾聲,賈母和王夫人敢打她孫女的主意,就別怪她想轍收拾她們的心肝寶貝,在魏紫看來,這兩人還是專心照顧賈寶玉的好,省得她們沒事做算計別人家孩子。
王夫人的煩心事還沒完,賈寶玉還在床上動彈不得,賈政忽然要她清理賈寶玉身邊的丫頭,說賈寶玉的丫頭們有人作怪,王夫人大怒,知道是有人在賈政耳邊下舌頭,但她自己也有些疑心,生怕有狐媚子帶壞她的兒子,對清查賈寶玉身邊丫頭的事情並不反對,反而極為讚成,結果一查,還真發現賈寶玉身邊有幾個妖嬈的,讓她很看不慣,攆了三四個丫頭,鄭重把賈寶玉托付給“粗粗笨笨”的襲人。
這邊剛張羅玩,薛姨媽忽然來向她辭行,說是要搬回自己家去,王夫人再三款留不住,隻得放行,心裏卻是暗怒,又有些驚疑,要知道薛姨媽一家自進京就在賈家住著,一來賈家能罩著他們,二來也是為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姻緣,怎麼好好兒的,薛家忽然要搬走了?王夫人決定仔細查訪一番,結果卻讓她更是怒火中燒。
原來薛蟠在外麵喝酒時,偶然間認識一個人,兩人興趣相投,不過幾天就稱兄道弟,那人是大阿哥的門人,從薛蟠這個口沒遮攔的人嘴裏得知他有一個絕色妹妹,如今尚未婚嫁,就說起大阿哥正想納一個庶福晉,若是薛家同意,他願意穿針引線雲雲。
薛蟠是個沒成算的,自己一比較,覺得薛寶釵能和大阿哥攀親,雖隻是庶福晉,也比嫁給賈寶玉有前途,也不跟薛姨媽商量,徑自答應了,興興頭頭去找母親和妹妹表功。
薛姨媽本來不願,可薛寶釵聽了卻暗暗趁願,她可是知道,她那好姨媽是打算讓林妹妹為正妻,而自己隻是平妻,說白了還是妾,哪有皇子阿哥的庶福晉體麵?因而勸說薛姨媽道“哥哥既已應了,卻不好反悔的,不然得罪大阿哥,一家子都落不了好”,又有薛蟠把與大阿哥結親的好處吹上了天,薛姨媽本就有些耳根子軟,又視子如命,被兒女一左一右的勸著,不覺就點了頭。
薛蟠的酒肉朋友倒是言而有信,不過三五日就把事情辦妥,說大阿哥府十天內必派人來接薛寶釵入府,但要從薛家自己的宅子裏走,這才有了薛家忙忙搬家的事。
王夫人查明前因後果時,薛寶釵已經被一頂小轎抬進大阿哥府,當即被氣個倒仰,直想照薛姨媽臉上來幾下,可惜人家現在輕易不到她跟前湊,她想打人也夠不著。
唯一能讓王夫人安慰的一點是,賈母等人均不知她和薛姨媽的盤算,因而薛姨媽背棄她,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而薛姨媽自己也不會把事情抖摟出來,她這個臉丟的還不算太大。
但是臉丟的不大,不代表王夫人不憤怒,隨即更讓她憤怒的事發生了:薛姨媽上門來找她討債。
當初為蓋省親別院,王夫人問薛家借了三十萬兩銀子,條件是金玉良緣,哪怕現在是薛家先放棄,但人家有借條在手,有大阿哥府撐腰,上門來討債理直氣壯,王夫人還真不敢賴,可一時間她哪兒來這麼多錢?嗯,她的私房雖有,輕易卻是舍不得動的,略想一想,就去找賈母訴苦,外帶討主意加要錢。
於是王夫人的煩惱成功升級為整個賈家的煩惱,賈母也舍不得大出血,又號召大房和二房一起募捐,賈赦當即就惱了,直接說自己沒錢,反倒從公帳上劃走一萬兩,說是給賈迎春辦嫁妝,“二房的女兒省親,花幾十上百萬建個別院,我大房不敢比,嫁個女兒好歹要一萬兩嫁妝才行,也省的公中的錢都被二房用完了”,幾句話把賈母噎的差點暈過去,卻又拿他這個混不吝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