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鬧鬧騰騰的過了個年,正月十九,就是迎春出嫁的日子,十八曬妝添妝,林妹妹身為親表妹,不可避免的要去捧個場,她手裏的好東西不少,精挑細選準備了一份添妝禮,不厚不薄更適合她的身份,又陪著迎春坐了半天,姐妹幾個說了好一陣私房話。
當天林妹妹回家後,和魏紫等人坐一起說話,說起迎春的嫁妝,林妹妹讚道:“璉二嫂子辦事就是精細周到,二表姐的嫁妝大家都說好,我聽二表姐說,璉二嫂子私底下給表姐兩千兩壓箱錢,是他們做兄嫂的心意,表姐很感激表嫂呢。”
小瓜爾佳氏就笑道:“這才是會辦事的人!賈二公子這幾年外放,任的都是油水足的職位,加上他家先頭太太的嫁妝,璉二家的又是會過日子的,手裏不定藏了多少私房錢呢,他們就這麼一個妹子,雖說是庶出,他們也該盡點子心。”
林妹妹歎道:“有二表姐的嫁妝珠玉在前,以後三表妹也能好過些。”
魏紫說:“那也未必。真論起身份,迎丫頭是二房長女,可是要比探丫頭這個二房庶次女高上許多,迎丫頭的嫁妝比探丫頭多也是應當,她以後好不好,還是要看賈二老爺夫妻怎麼想。”
林妹妹有些惻然,劉淑嫻忙勸道:“你何苦做這個樣兒出來!我往常聽你說,賈家二太太對你那表妹還是不錯的,而且有大規矩在,怎麼也不會很離了格兒,或者以後她說門好親,賈家人也不好意思委屈了她,說不得比你表姐還要體麵呢!”
林妹妹想想也是,現在說什麼都還早,也就暫且把這些拋到一旁,轉而關心起劉淑嫻的肚子來,一連串問了十來個問題,凡是有關孩子的,劉淑嫻都格外有耐心,一一回答了,魏紫對小瓜爾佳氏說:“下個月十二是暖兒生辰,你可別忙忘了。”
小瓜爾佳氏笑著說:“瞧母親說的,咱們家就這幾口人,我還能記不住大家的生辰?二十三是老大家璟哥兒生辰,那麼個小人兒,我也是掛麵壽禮一樣不落,早早打發人給送過去,暖兒的生辰我還能忘?早想著好好給她過一次呢,母親隻管看著罷!”
魏紫笑道:“我上了年紀容易忘事,倒把你們也當成我一樣,原來是我糊塗了。”
眾人都笑了,小瓜爾佳氏說:“母親哪裏糊塗,記性又好,想的又周全,反而是我們做事丟三落四,還要母親多提點呢,您不照看我們,可讓我們指著誰去?”
劉淑嫻也說:“就是呀,祖母您是家裏的主心骨,有您在,天塌下來我們都不慌。”
魏紫哈哈大笑:“你們婆媳淨會說好話哄我,不過明知是奉承話,我聽了心裏也舒坦!”
眾人都笑了,一時間和樂融融,,外邊的嚴寒與屋內的春意儼然如同兩個世界。
二月十二,林妹妹十三歲生辰,因不是整生日,她又是小輩,不好大操大辦,隻將她素日關係好的七八個手帕交請了來,白天她們小姐妹賞花作詩,自在取樂,晚間全家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飯,眾人少不了都送上一份壽禮,不管價值幾何,都是一份心意。
林琛自進入林家一來,一直沉默寡言,每天不是用功讀書就是練拳腳,其用功程度即便是當年的林海也比不上,這可能與家境和經曆有關,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雖不用為生計發愁,卻深知依附於人不是長久之計,總想憑自己的努力振興家業,因而是拚了命在學習。
現在,他自覺讀了這麼些年書,該下場一試,也好知道自己的水平究竟如何,林海觀他平日課業,認為他考中生員是沒問題的,就是鄉試也有七八分希望,因而也不攔他,新年剛開印,就讓人好生護送他回鄉參加縣試,林琛自此開始他的科考生涯。
一直到五月中旬,魏紫等人才接到林琛的報喜信,他不出意料的順利過關,並且縣試和府試都是第一名,他如今正在準備九月的院試,讓家中眾人放心雲雲。
魏紫等人還真沒什麼不放心的,都對他深具信心,充滿期待的等著他的好消息,而他也沒讓眾人失望,院試考了個第三名,成功晉級,成為一名小秀才,算是有功名在身,林琚深深為自己有這麼個出色的哥哥而自豪,連帶自己學習都刻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