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鐵匠(3 / 3)

小郭這才明白,大漢是為了自己著想,讓自己拜一個名師。可是,踢自己屁股的又是誰呢?我又去哪裏找呢?

這時,一個人風似風,火似火地跑來,衝著小郭鐵匠喊:“小黑,你還玩什麼玩,你老爹都快氣壞了,說要打斷你的腿呢!”跑來的是跟小郭鐵匠一塊兒玩泥巴長大的張八寶。他在家裏排行老八,村裏孩子都管他叫張八。其父親是一位落第秀才,恪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儒禮,可是老婆肚子不爭氣,生一個孩子是女的,再生一個孩子還是女的,一直連生七個是弄瓦的,直到第八個才是帶把兒的。當時兒子出生,樂壞了張秀才,遂取名叫“八寶”。

八寶一直讀書來著,走他父親的老路,要考個功名,光宗耀祖。今天,他讀書累了,於是到鐵匠鋪裏找小郭鐵匠玩,正趕上郭鐵匠發火,揚言要打斷兒子的腿,於是他趕緊來找小郭鐵匠報信。至於管小郭鐵匠叫小黑,那是八寶給他起的綽號。

小郭鐵匠一聽,豁然想起自己是撒謊跑出來的,玩的時間太長了。想到這裏,轉身撒腿就跑,哪裏還顧得上跟賣藝大漢打招呼!

一口氣跑到鐵匠鋪,小郭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躲在一旁偷偷往鋪子裏瞧。他不知道老爹究竟氣到什麼程度?自己又該如何應對,他是有深刻體會的,老爹那終日打鐵的黑手拍在身上不是鬧著玩的。

“滋”的一聲響,盛著涼水的木桶裏冒出一股水汽。郭鐵右手拿著火鉗子的手一抬,一隻淬好火的鋤頭被扔到旁邊。

看到父親正在專心致誌地幹活,小郭鐵匠心裏開始打顫。知父莫如子。鐵匠老爹生氣後,如果吼兩句,罵兩句,火發出來了,那就沒事兒了。就怕像沒事兒人一樣幹活,那就說明他已經將怒火燒在心裏呢,平靜之後便是大爆發。“今天恐怕是我的劫數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他心裏默默禱告。

“爹,我回來啦!現在打哪件?”小郭鐵匠走進鋪子裏,順手拿起大鐵錘來。他想通過自己的積極表現,贏得老爹一些的好感,那時父親懲罰會輕一些。

“打什麼?打你!”郭鐵匠吼出來,仿佛晴天打了一個劈雷。同時,彎腰掇起一張長條凳,扔在兒子跟前。

小郭鐵匠明白了,應當自己受“極刑”,凳子便是工具,而遭殃的便是屁股。他一聲不響地趴在長條凳上,等待“受刑”。

郭鐵匠也不說話,掄起黑巴掌,啪啪地捶在兒子的屁股上。兒子的屁股是他的鍾愛,屁股上肉厚,打不壞,打完後兒子還能繼續幹活兒。教訓與生計兩不耽誤!

“哎喲!哎喲!”小郭鐵匠嚎叫,可是一動也不敢動。他知道,動的話老爹打得更狠。

“知錯了嗎?”郭鐵匠像審問犯人,手動的巴掌還是起起落落。

“我錯了!”小郭鐵匠齜著牙,忍著疼說。

“錯在哪裏?”

“我不該跑出去玩。”小郭鐵匠檢討!

啪,巴掌撐得更狠。

“知錯嗎?”郭鐵匠又問。

“因為我貪玩,今天的活兒耽誤了。”小郭鐵匠繼續檢討!

啪,黑手又加重了力氣。

“哎喲!媽,快來救救我吧!爹打死我了!”小郭鐵匠這次再也忍不住了,請老媽來幫忙。

這招還真靈,郭鐵匠立刻住了手,不再打了。原來小郭鐵匠的媽媽在生下兒子後便難產去世了,郭鐵匠一把屎一把尿地將兒子獨自拉扯大。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孩子的媽,認為這個女人一輩子跟他沒有享福,便早早地去那個世界了。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郭鐵匠依然沒有罷休,追問。

“不知道!”小郭鐵匠也不明白,老爹今天打得太狠了。

“你說,為什麼跟我撒謊?竟然玩起兒子欺騙起老子的把戲來了,反了你了。我打你是讓你記住,以後不許撒謊!”郭鐵匠訓斥道。

“爹,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起來吧。”小郭鐵匠明白了,原來第一次撒謊騙老爹的代價這麼高昂啊,屁股都打腫了。

“起來吧!”郭鐵匠算是仁慈了。

小郭鐵匠一顫一顫地站起來,屁股上火辣辣地疼。

“狗日的,還站著幹什麼,快點幹活兒,把玩去的給我補回來!”郭鐵匠見兒子站在那裏不動,又發起威來。

沒辦法,小郭鐵匠一拐一瘸地拿起大鐵錘,又掄動起來!

(本故事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