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獄(1 / 3)

一個衙門裏的大胡子來到鐵匠鋪,不由分說,拿鐵鏈索住了雲深的脖子,拉著便向縣衙裏走。馬家屯離縣城有十來裏地,隸屬於蔚縣。

郭鐵匠見兒子要被官兵抓走,哪裏肯幹。衝出鐵匠鋪,一下子跪在大胡子衙役麵前,擋住了去路。口裏喊道:“捕快大爺,請你放了我兒子吧!我兒子不是故意傷人的,是他們上我這鐵匠鋪來鬧事,我兒子才打傷他們的。”

大胡子根本不聽郭鐵匠的哭訴,嘴裏嗬斥著“閃開,閃開”,人便邁了過去。

郭鐵匠還想拉著大胡子的腿,可是另外幾個衙役趕過來,扯開了他。

雲深心如刀絞,衝著老爹喊道:“爹,你別求他們,快點起來!”

眾多鄉親看見衙役,知道是來抓雲深的,一個個忿忿不平,可是敢怒不敢言,隻是站在大街兩旁,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幾個跟郭鐵匠平時關係不錯的,這時也都圍過來,攔住郭鐵匠,叫他不要再鬧了,明天一同去縣衙,看如何審理雲深打人案,同時替雲深向縣官求情。

雲深被鐵鏈索著,跟著大胡子一班衙役往縣裏趕。幾個衙役平時得過不少馬有財的好處,這次馬有財的兒子被打傷了,馬有財又交代下來,讓他們想盡辦法折磨小鐵匠。於是他們不時地用棍子敲打雲深的兩條腿,嘴裏喊道:“快點走,快點走!”

雲深不明白其中的原故,隻道是天快黑了,他們著急趕路,所以腳下加緊。他的兩隻腳能跑過牲口的,那批衙役如何趕得上,急行了兩裏多地,衙役們都上氣不接下氣。又有兩個趕上來,罵道:“好小子,戲耍你大爺。你真是找死!”說著,掄起棍子就往雲深身上便打。雲深兩隻手被綁著,隻得任由他們發泄。

旁邊的大胡子這時忍不住了,說話道:“行了,住手!”他這時才上下細細打量雲深,尤其是雲深的兩條腿。剛才雲深一路直行,讓他吃驚非小,他感覺出這個小鐵匠不是一般的人,腿上的功夫有幾年了。

“聽說你打傷了黃小辮?”大胡子問。

大胡子是這幫衙役的頭兒,他與眾不同,不像是周圍的那些人,如狼似虎,對自己對手動腳。雲深對他有了些許好感,回道:“是的。”

“當時有二十多個地痞助陣,幫著黃小辮。”大胡子又問。

“沒錯。有十多個都被我打趴下了,還有幾個嚇跑了。”雲深不知道大胡子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回答得不卑不亢。

“這麼說的話,你很能打,練過武術的?”大胡子又問。

雲深不想隱瞞,照實回答:“我隻練過兩年多武術。”

練過兩年功夫,就能打跑二十多個地痞,而且還打傷一個練過武術的黃小辮,這讓大胡子吃驚不少?就連周圍的衙役也都有點不相信。有幾個罵道:“他媽的,你吹什麼牛!”

雲深見他們不相信,懶得爭辯,一句話也不說了。

大胡子是否相信雲深的放在,不得而知。他隻是繼續問道:“你打傷了人,為什麼不逃跑,而是等著我們來抓呢?”

雲深心想,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問?“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打傷了人,甘願受罰。再說,像黃小辮那種地痞,到處仗勢欺人,早就該有人教訓他,為民除害!如今我打傷了他,一點也不後悔!”

大胡子不說話了。可是周圍的幾個衙役卻又凶巴巴地罵起來:“你個小兔崽子,到現在還嘴硬!”又有幾棍打過來,嘭嘭地打在雲深的背上。

雲深知道自己話再多,挨的打越多,索性閉嘴再也不說話了。

一行人來到縣衙時,天色已經大黑了。大胡子直接將雲深押往縣衙的牢房,等候明天再審。

監牢是一批石頭蓋的低矮房子,一進監牢門便有一股刺激的晦氣味撲麵而來。雲深被關押在一間五六平米的小牢房,這是衙門的規矩,沒有審的犯人要單獨關押,以防其他事情發生。

“進去吧!好好呆著,不許吵鬧!”大胡子等一批衙役撤了雲深脖子上的索鏈,交代幾句,捂著鼻子走出去。

雲深乍一進來,十分不適應。牢房裏麵又黑又潮濕,黴氣很重。他環顧牢房四周,沒有床,除了一堆稻草,一個尿桶,什麼都沒有。倒身躺在稻草上,眼睛望著牢房頂,呆呆地出神。他現在對自己的明天也是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犯的罪有多麼重,也不知道明天的審判是個什麼結果。現在所能幹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