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兒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黃興雲頓了頓,“這十幾年,我的人生裏就隻有她,可你曉不曉得,你珍之重之比生命還看重的那個人,她不愛你,那種滋味,你曉得嗎?”

原本準備的很多說辭,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望著黃興雲,感受到他的痛苦,許久,她才說:“可你不曉得,她也愛你。”

黃興雲渾身猛地一僵,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許久,才頹然的垂下肩,道:“我不會信的,她親口告訴我,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那天宋美嘉說的每個字他都清晰的記得,他是個男人,也有自己的驕傲尊嚴,他原本以為她將自己放得很低了,可他到底還是有最後的底線,那日的決裂,他曾在惡夢裏夢見,醒來時他總要捂著狂跳的心口安慰自己,隻是夢而已。

可當那天來臨,他再沒有辦法像驚醒時那樣安撫自己。

林絮兒幾乎想一巴掌給黃興雲閃過去了,她動了這個心思,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以理服人,因為就算現在黃興雲這個鬼樣子,她也未必就打得贏他。

“可你也不曉得,失去你之後的美嘉是什麼樣子,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為了誰這樣折磨自己,明明你們兩個都還很愛對方,為什麼要為了那些不必要的東西彼此折磨?你們這一路走來都很不容易,為什麼不再信她一次,信她是愛你的。”她這樣說,也不曉得他到底理解清楚了沒有。

有時候,越是愛一個人,就越是容易得心魔,因為你越是看重,就越是害怕失去。

黃興雲隔了很久才說話:“她,現在,怎麼樣?”

“怎麼樣?如果我告訴你她現在過得很不好,你會怎麼辦?一輩子這樣短,你舍得嗎?你若想通了,就曉得該去哪裏找她。”她說完,自己也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她起身離開,留黃興雲一個人在房間裏,他如果想得開,自然就會去找宋美嘉,他如果想不開,那麼她也沒有辦法。

榮秉在門外候著,看林絮兒出來,問道:“林小姐要回去嗎?”

林絮兒深吸了口氣,道:“榮叔剛才說洛哲在哪裏?”

榮秉道:“唐小姐病情有變,洛先生去了醫院。”

林絮兒哦了一聲,淡淡道:“那好,我也去醫院陪著他。”

榮秉道:“好,我馬上為林小姐安排車。”

林絮兒笑了笑,扶了榮秉,輕聲道:“榮叔你這個樣子要不得,腿腳不便利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榮秉也沒有抽手,隻是道:“倒也不是我這把老骨頭想跑,是洛先生不放心,囑咐我要親自來。”

林絮兒手一抖,臉上的笑容深了,有點不好意思道:“誰要他瞎操心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榮秉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戀愛時候的人,都像小孩子。

唐雨沫深度昏迷,一直都沒有清醒的跡象,洛哲沒辦法丟下她不管,隻好在醫院裏守著,也不曉得林絮兒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也不見榮秉來電,洛哲不由有點煩躁起來,最後他實在按捺不住,起身走出病房在走廊裏給林絮兒打電話。

電話沒有人聽,洛哲煩躁的掏出支煙點燃,剛吐出個眼圈,身後響起個不悅的聲音:“不是都說戒了,怎麼還要抽?”

洛哲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煙嗆在喉嚨裏,他像犯了錯的孩子的似的立即將煙往身後藏,林絮兒拉著臉,“我都看到了,還藏。”

洛哲耳根微微發紅,將煙大大方方拿出來,不要臉道:“我哪有藏了,隻是……隻是練手罷了。”

林絮兒被他這樣的狡辯逗樂,卻故意拉著張臉,“不是答應過不抽煙了嗎?”

洛哲把煙掐滅,一本正經道:“你曉得的,人難免總有心煩的時候,所以,抽個煙也很正常。”

林絮兒哼了一聲:“你還有理了。”

洛哲不要臉道:“不是有理,這個是事實。”

林絮兒作勢要走,洛哲無奈,隻好一把把林絮兒拉住,“你要去哪裏?”

林絮兒道:“我去哪裏,管你什麼事。”

洛哲緊緊拽著她手:“不管我的事?”語氣已經有了幾分威脅的意思。

林絮兒逞強,繼續拉著臉,語氣卻已經軟了下去:“是,是不管你的事。”

洛哲突然吻住林絮兒的唇,林絮兒瞪大眼睛,臉迅速的紅了起來,洛哲臉上掛起個笑容:“下次再敢亂說,可就沒有這麼簡單過關了。”

林絮兒捂著臉,“洛哲,你不要臉。”

洛哲笑嗬嗬道:“對你的話,要臉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