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到後麵,男孩的語調便越高,盡管如此,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動作神情皆一絲不苟,隻是話語中不乏對他那位哥哥的諷刺。
【牧羊犬之鞭】,幾乎淩駕在華爾斯皇室之上的龐大戰爭機器,同時,牧羊犬之鞭也是華爾斯帝國最大的法庭和裁決機構。
自始自終,女孩都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口中也毫無休止重複著之前的那句話,對於牧羊犬之鞭的敬畏,遠沒有她的弟弟那麼深刻,盡管她知道自己不能對牧羊犬之鞭說出一個“不”字。待男孩說完之後,女孩氣咻咻的蹦躂出一句:“奧德裏奇,你一點也不像一個貴族。”
“親愛的姐姐,嫌我太過囉嗦了?”名為奧德裏奇的男孩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好似自言自語般說道:“我也覺得自己太過囉嗦了。”
“哥哥是勇敢的,不然他早就逃了。”女孩轉過頭看著親弟弟奧德裏奇的背影,好像是在解釋什麼。
背對著女孩的奧德裏奇,眼角向上一揚,卻終究沒有做出翻白眼的動作,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逃?除了讓他死得更慘一點,讓整個家族背負更重更多的罪責之外,還能有什麼用途?親愛的姐姐,你所不屑的各種貴族宴會,才是真正能讓你懂得什麼叫做不屑的場合。
單純,這個詞應該存在嗎?
半響過後,女孩所敲的房門終於打開,走出來一名青年男子,如果不是他那雙眼睛沒有夾雜絲毫稚嫩的顏色,他應該隻能被稱為一名少年。看上去他要比女孩大上倆三歲,盡管是在這種危機時刻,青年卻一臉從容,這讓深知自己哥哥性格的女孩很不適應,難道在這種時刻,哥哥不應該急得東逃西竄嗎?雖然他一點也不懼怕他們的父親。
“哥哥,別怕,父親一定不會拿你怎麼樣的。”看著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哥哥,女孩欲言又止,鼓著一肚子氣,終於憋出一句自欺欺人的話語來。完了完了,哥哥被嚇傻了。
青年強製自己牽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道:“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要上課嗎?千萬不能讓那幫花樣百出的貴族少爺們看到你的黑眼圈。”
“哥,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看到我帶著兩個黑眼圈去上學嗎?那樣你就有足夠的理由來揶揄我了。”女孩挪了挪還在滲出血液的雙腳,神情像極一個鄰家小女受到了隔壁哥哥的欺負:“哥,你變了,我寧願你在我麵前也做個壞人,但是千萬不要讓我覺得你變了,哪怕你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父親不是說過嗎?斯托克家族不需要好人。”
見女孩不走,青年男子幹脆走進房間,麵無表情的坐在大廳中,繼而說道:“親愛的的艾爾莎,你似乎不小心忘記了後麵那一句:斯托克家族從來都沒有壞人,於偉大的華爾斯帝國而言。可是,這一次我做了一天天大的壞事,當然,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對那些公主們產生哪怕一點點愧疚,對了,艾爾莎,你還記得我糟蹋了多少位公主嗎?就是前天晚上,以前的你沒法為我統計。”說到最後,話題已經有點偏離了,因為如精靈般的艾爾莎小姐,現在還未滿十四歲。
“十三。”艾爾莎肯定道。事實上,她已經為這個數字擔憂了整整一天一夜了,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最應該熟睡的時刻,跑過來‘多管閑事’,而且,作為一名一向嚴格遵循貴族‘法旨’的貴族小姐,實在不應該****著雙腳走過一片空曠的草地,哪怕是自己的閨房也不應該。
青年攤開手,無奈的笑了笑:“你看,十三位,多麼邪惡的數字啊!照這樣看來,就意味著帝國方麵將會失去十三位優秀的女婿,或者說十三個強大家族的結盟。”
“哥,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應該想想,該怎麼麵對父親的質問,隻要過了父親這一關,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麵對“妹妹”的再一次提醒,青年根本沒法太過重視。於他來說,這個家太過陌生了,陌生到兩天之前他還不知道他的“弟弟妹妹”的名字,乃至於斯托克這個姓氏他也極不適應。所以,他現在最應該想的,不是如何把命留下來,而是如何讓自己真正適應斯托克這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姓氏,最起碼,‘他’是整個公爵府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至於生命,在獲得貨真價實的迪亞加丹的部分記憶之後,不過是個可笑的話題罷了。
就在他的“妹妹”艾爾莎還未來敲門之前,他正盯著一張價值一個金幣的羊皮紙,來回‘巡視’,上麵有三個姓名:陳道空、威爾斯、迪亞加丹-斯托克。
正楷字體,這是他唯一能夠證明自己曾活在別的世界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