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一而再再而三去思考的迪亞加丹,丟出了一個極不負責任的解釋:“人都是會變的。”
“我知道啊!”艾爾莎若有所思道:“所以哥哥你開始變回來了。”
“是嗎?”迪亞加丹走到窗口,腳步緩慢而輕巧,抬頭仰望著在今天並不顯得璀璨的星空,緩緩說道:“變了,就再也變不回來了。小艾爾莎,如果有一天哥哥變得很壞很壞,你還會給他送藍玫瑰還會給他做菜,還會,叫他哥哥嗎?”
“會。”小女孩雙手交叉,好像重新握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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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牛耳大陸的華爾斯帝國很少出現冰天雪地的情形,如果有,也是在華爾斯帝國的“尖刀部分”。地域遼闊的華爾斯帝國,差不多占據整個大陸東南部的二分之一,偏偏這個龐大到臃腫地步的家夥還不肯安分,經過長年征戰,硬是闖出一條通往大陸北部———【雷神之翼】的征戰線。這條線差不多貫穿牛耳大陸南北,以尖刀的形狀直指【雷神之翼】。
那一個下著大雪的年度,小女孩跟隨征戰的父親同往前線,與之同行的還有極不情願的弟弟和那時候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哥哥。
在一個被獸人肆虐過的小鎮上,他們安營紮寨,帝國的士兵可從不隨意踏入帝國公民的房屋,哪怕房屋的主人死傷殆盡。
她一直記得,那是一個連父親都不願走出自己的帳篷視察他那些寶貝騎士的日子。
可是,她是一個孩子,她隻是一個孩子。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溜出”軍營,懷著一個單純孩子第一次見到白雪時的美好感覺,在軍營之外的雪地中歡呼。
她能將雪花聚集在自己的頭頂上空,讓她們旋轉,她還能讓她們旋轉的速度時而快時而又慢。她還能用自己驚豔的魔法天賦製造出絢麗的“雪花煙火”,那時候的她,已經是一名大魔法師,帝國唯一一名在這個年齡達到大魔法師階段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名大家族中的女孩子。
沒有人為她歡呼,起碼在這片戰火凜然的土地上,沒有人為她歡呼,偶爾幾個被【聖戰】摧殘得體無完膚卻還苟延殘喘的活著的帝國公民路過看到這一幕時,眼神中隻有麻木,他們甚至沒有力氣為這個原本注定成為最偉大的魔法師的女孩表達出一絲靦腆的笑意。
與此同時,一個青年,或許是一個隻能稱得上男孩的家夥,在一片血跡還未變得暗黑,上空盤旋著禿鷹的戰場上出現又消失。戰場上有獸人的屍體,但是更多的,是【華爾斯帝國】的公民和士兵的屍體。
他消失一次,與之消失的便有一具公民抑或士兵的屍體,沒有人知道他把他們背向了何方。血液沾滿了他的身體,華麗昂貴的衣服已經殘破不堪,冰天雪地,艱難前行,他的腳步越來越緩慢,呼吸越來越凝重,唯一不變的是,他那堅毅的眼神。
當男孩背上最後一具士兵的屍體時,女孩看到了他,好奇的她偷偷的跟著,那個被她稱作哥哥的家夥。
最後,她看到了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場麵。
她的哥哥,一個在任何人看起來都覺得狼心狗肺的家夥,走了至少七八裏路,把最後一名士兵的屍體放在一個被魔法轟炸而開的大坑裏,那段路程,足足被他走了兩個時辰。
男孩放下最後一具屍體後,身體轟然倒塌。
那個大坑中,足有數百具屍體!!!
正是這次巧遇,讓小女孩做了一個讓整個帝國都惋惜不已的決定。一個十歲的大魔法師,“棄魔從武”,從深奧晦澀的魔法世界步入騎士的聖堂。
但正是這個看起來孱弱的小女孩,每年都會抽出至少三個月的時間參加聖戰。以一個普通騎士的身份。
那一年,她和她的弟弟十歲,而她的哥哥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