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卡德摩斯-亞伯形容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迪亞加丹,他一定會用上適合於老貴族的眾多詞彙,譬如陰險、狡詐、狡猾、殘忍。他不確認這是他的幸運還是他的不幸,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絕對是不幸的。
現在,【狼組】有六個人出現在他的麵前,確切點說是【狼組】的五個人來看眼前這個小立一功迪亞加丹有沒有發生意外,順便解決一些也許並未解決的事情。事實就是,這個家夥確實發生了意外,臉頰上被尖樁劃出一道在任何人眼中都不可忽視的痕跡,從鼻尖擦過橫貫左右臉頰,好不可憐。
然而,凶手不是他,更悲哀的是,在麵對幾道不懷好意的眼神的時候,他還不能做出任何解釋。憨厚的看了一眼罪魁禍首後,費盡力氣睜著眼等到現在的他,終於一不做二不休的昏過去了。
迪亞加丹一手摸著臉頰一腳踢向連昏過去了都不肯放過的卡德摩斯,然後作勢就要去背這個家夥,幾個女人不樂意了,連忙將其拉過,示意將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盜賊黑狼和弓箭手餓狼。白袍封印師紐芬蘭狼毫不猶豫的支持這一決策,一點也不擔心有人懷疑他的性別問題。
於是,“民主”的狼組開始踏上了回程。
一路上,幾人對迪亞加丹有如神助一般的所謂“直覺”旁敲側擊,然後再單刀直入,迂回婉轉後依舊一無所獲,得到的答案也依舊是“直覺”,以及根據誰都不相信的“對克努比亞教廷的一點小小的了解”。
無可奈何,加上這個該死的俘虜昏過去了,幾人也隻得作罷。或許,相對於俘虜一個督主教而言,這樣的問題確實無足輕重。無論是【神聖教廷】還是【克努比亞教廷】,處在第三階梯的,都是掌管一個甚至多個郡省教務工作的督主教,上去是紅衣大主教,再上去就是牧首或者教皇了。
督主教,絕對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角色了。可這樣一個角色,同樣也會落到一個慘不忍睹的下場。回到旅館的幾人除了迪亞加丹和卡德摩斯,其他人全部駐守在一樓。其他人很不解,但是沒有提出任何疑問,任何一個組織,不管大小,都有絕對的權威者,在【狼組】中,狼頭擔當著這樣一個角色。所以在狼頭帶領豺狼和土狼“押送”那個倒黴的督主教的時候,其他人沒有任何意見,不是他們不擔心這個督主教會在中途不翼而飛,而是因為他們信任他們的狼頭。
狼頭把他們支開的目的顯而易見,不過他們可沒心思在這方麵勾心鬥角。【守護者組織】的成員除非調動,否則的話,基本上是在一個固定的小組呆上一輩子,或者在任務中提前被結束生命。同生共死之後雖說不一定存在絕對的信任,但類型於這樣的情形,大抵隻是心平氣和的等待秘密揭開的那一天。
狼頭和迪亞加丹攙扶著隻能迪亞加丹才知道名字的卡德摩斯走進旅館的地下室,這是他們昨天晚上發現的,並且昨天晚上就有幾頭狼睡在地下室。
迪亞加丹瞄了眼似乎是隨意丟棄的十幾顆腦袋,麵無表情,將一路上裝昏的卡德摩斯丟進一間密室之後。狼頭神情嚴肅的盯著迪亞加丹,道:“有沒有興趣審問一下那個督主教?”
迪亞加丹咧咧嘴,笑問道:“一起?”
狼頭直言不諱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膽量審問,如果沒有的話,就盡早交給上頭。”
迪亞加丹撓了撓腦袋瓜子,不好意思道:“審問一個俘虜還需要膽量的麼?”
狼頭聳聳肩,轉身走進那個關押著卡德摩斯的房間,把門關上。
迪亞加丹不得不感歎一句,聰明的領導者啊!一方麵測試迪亞加丹的能力或者能量,另一方麵又擺脫了迪亞加丹在其他人麵前暴露太多,所以讓迪亞加丹單獨審問,又給其他人是兩個人一起審問兩人的錯覺,頗有點舍己為人的意思。因為他們並沒有權利審問一名督主教,越權,這個罪名可大可小。
如果說狼頭的另一個目的是想秘密審問那個絕對不對勁的卡德摩斯,迪亞加丹絕對會嗤之以鼻,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他迪亞加丹占了,誰也不會傻愣愣的從中作梗,自討苦吃。
迪亞加丹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天賜良機。
進入另一間密室,密室火光微暗,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將雙手盤靠在身後的背影,身形臃腫,和教廷中某些苦修者形成絕對鮮明的對比。
迪亞加丹一聲很稚嫩的笑意,吸引了這道背影的注意,不過他並沒有轉身,即使身為俘虜,能和他對話的,至少得一名執政官,這不是自視甚高更不是自不量力,而是一名大人物所必須持有的態度,而這道稚嫩的笑聲,顯然不是任何一名執政官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