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索性湊到她耳邊,一手掩嘴:“1號包廂,老板那裏的――”
薇兒兩手抓住欄杆,探出大半個身子,往1號包廂望去。
果真,周為霸身邊,一位身穿啡色裘皮大衣的中年男子正在那裏等著她似的,看到她望過去,他端起手中一杯酒,笑容儒雅地對她揚了揚酒杯。
薇兒確定不認識那男人,不過看在周為霸的麵子上,她還是對人家回了一個甜美的微笑,揚了揚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周德已經屁顛顛地讓服務員啟開酒瓶,斟進兩隻水晶杯子,遞到她麵前:“老大,這酒好,陳年的佳釀啊,一瓶至少得十萬八萬的。”
“真這麼貴?”薇兒接過來,搖晃著酒杯,看著裏麵流動著的暗紅色液體,暗罵周德丫的手腳太快,要是沒啟開,她還能去換些錢錢呢。
酒再好,比得上實實在在的鈔票嘛?丫典型的敗家子兒!
透過血紅色的葡萄酒,下麵拳場上的戰況越來越激烈,黑方已經不負周德和薇兒所望,垂垂欲敗了,細心的觀眾還能捕捉到他防守的兩隻巨拳偶爾會一陣顫抖。
薇兒緩緩移動杯子,準備觀察觀察紅方,誰知,透過剔透的水晶杯,她竟然捕捉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讓她膽寒心顫的冰臉!
尼瑪,她眼花了嗎?怎麼可能在這裏看見左律那個死追債鬼!
快速移開杯子,薇兒眯起眼定睛往像左律所在的那個方向看去,然後,僵住了,心咚咚狂跳。
離大門最近的地方,那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麵容英俊、玉身而立的男人不是他還有誰!
明明隔得挺遠的,可薇兒分明感受到了他那雙幽深墨眸裏所帶來的寒冷刃光,好冷,好冰,好可怕啊啊啊!
緩緩收回目光,薇兒快速翻過沙發,作賊似的將整個身子縮到沙發背後。
轉眼看到自己手上的酒杯,即使價值再昂貴,這會兒也不敢再當一回事了,像碰到毒蛇一樣迅速扔了,酒紅色的液體將灰色的毛地毯迅速浸染成了深灰色。
看著薇兒一連串逃命似的動作,周德在那邊嘖嘖搖頭:“老大,您也忒有出息了,不就是個男人嘛,每次都搞得活見閻王似的,真不知道你那麼怕他幹嘛。”
“閉嘴!”薇兒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偷偷摸摸地探出腦袋往左律那看去。
左律還站在那裏,再遠都能看到,他的臉色那不是普通的陰沉。
看到她探出來的腦袋,他墨色的瞳仁微縮了縮,菲薄的唇吐出兩個字:“下來!”
口型清晰,即使聽不到他的聲音,但薇兒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眼下絕不能下去,抓個現成的,那貨還不得又把好不容易減得八*九不離十的一億再次恢複成原樣啊,說不定還有得加!
不行!不行!
這會兒隻要逃出去,以後死不認帳就是了!反正不能給他抓現成的!
計劃著,薇兒四肢著地,慢慢兒地往門口爬去。
一張小臉苦得能直接滴出苦汁來。
想想最近都過的啥日子啊,早知道就算被宋之明那混蛋給賣了,估計也好過現在天天被左律那死債主追著好過得多。
人生啊,腫麼就這麼慘淡無光呢~~~~
爬著爬著,突然眼前方出現一雙款式穩重的男式皮鞋,往上是精致筆挺的黑色西褲褲腳。
不是他不是他!她臨時抱佛腳,雙手合十,默默地誠心祈禱。
然後,抬眸往上看――
一刹那,薇兒深切體會到了從希望到失望,再從失望到絕望如過山車般的坎坷心情。
周圍依然吼聲震天,氣氛依然熱情高漲。
可是,獨獨隻有薇兒一個人,渾身像受了風寒似的小顫個不停。
“起來。”頭頂傳來男性磁性而動聽的嗓音,語氣似乎還挺平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都追到眼前了,再逃就不是明智之舉了。
薇兒索性站起身,以手撣了撣膝上的浮灰,假裝平靜地嗬嗬傻笑:“真巧,你也到這兒來玩嗎?”
左律居高臨下地淡睨了她一眼,回身,脫下大衣,隨手扔在沙發上,又走到另一邊空著的沙發那,大肆坐下,一雙眸子冷冰冰地再次投注在薇兒臉上。
薇兒跑上前,一臉討好的賤兮兮樣,蹲在左律腿側,指著周德講道:“他是我同學周德,是這兒的小開,你想喝什麼盡管開口,我讓他免費贈送,對了,你要下注不?我馬上去給你找服務員來幫你下注……”
薇兒努力地想繞開左律的注意力,哪知他卻突然冷淡地插進來一句:“你是周為霸的兒子?”
“啊?”薇兒愣住,隨即才反應過來左律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在看著周德。
周德對這個總是能要脅到薇兒的房地產大鱷沒什麼好印象,因此也不打算給他什麼好臉,幹崩崩地答:“恩。”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周為霸為首,後麵跟著這間賭場的負責人以及一幹服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