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律走在最前麵,白色的襯衣,挺括如深海般穩重的黑色西裝,肩上隨意披著的同色係大衣遮住了吊著的手臂,背影挺拔,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氣度跟魅力,因為一段時間的治療,深沉而嚴峻的臉龐清瘦了些許,眼神卻依然淩厲深邃。
薇兒背著大包小包吭哧吭哧地踽行在三人的最後麵,本是沒什麼行李,可偏偏某女舍不得太多吃不完的零食補品之類,基本上都是溶月那姑娘送來的,某女覺得扔掉太可惜了,於是全全打好包背在背上,這會兒正把自己累得跟個熊一樣。
本來以為左律那貨又要像進醫院時一樣,把自己當司機使喚的,沒想到,韓征卻坐進了駕駛座。
薇兒樂得輕鬆,看到左律和韓征都上了黑色賓利後,忙把大包小包的吃食塞進自己車的後車廂,上了車子,麻溜地就率先上路了。
一個星期就能出院,左律恢複得比她想象中要快多了,還以為被那座‘移動活山’這麼一壓,這次進醫院起碼也得躺個十年八年的。
沒想到左律那個全能怪胎的身手真心不錯,把自己推開那一瞬,還能將自身的傷害降到最低,隻是勉強傷到了手臂。
車到環翠園。
老遠,就聽到環翠園裏震耳欲地震的音響聲。
薇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搖下車窗,仔細去聽,的確是當下最流行的搖滾DJ。
突然想起,今天左律出院,自己因為惦記那一大包一大包吃的,居然忘了給左景塵那家夥打個電話通知了。
這音樂應該是他丫一個人在家閑得無聊放的吧?
飛速將車子泊在環翠園門口,咚咚咚節奏感十足的音樂果真是從別墅裏傳出來的。
別墅牆的總體隔音效果是極好的,老遠都能聽到聲音,可想而知,這家夥得打了多大的音量啊!
掏出手機,迅速撥通左景塵的號碼,響了N久,愣是沒人接。
再待不住了,要讓左律個老古板男人聽見這震撼的音樂,還不得剛好了手臂又得腦震蕩啊。
她推開車門正下車之際,黑色賓利也穩穩地停在了她車子的後麵。
不管了,薇兒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別墅,準備去報信。
誰知,別墅大門居然上了鎖。
鑰匙左律有,她這方麵記性一向不好,所以也沒帶。
咚咚咚使足了勁擂了半天的門,丫硬是沒人來開。
她還在努力捶門之際,自她腦袋右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著鑰匙伸了進來,緊接著是左律精致的西裝袖口。
薇兒訕訕地笑著,隻得讓開位置,給左律用鑰匙開門。
大門緩緩而開。
恨不得將人耳朵震穿的咆哮DJ像一股大氣流,劈麵狂湧而來。
入目之處是漫天揚揚灑灑的彩紙、粉色氣球、五顏六色的爆炸頭。
桌子上、茶幾上、地毯上擺著數之不盡的洋酒、紅酒、啤酒、名貴香煙,各式鹵味下酒菜、果盤、幹果等等。
大門突然被人推開,讓裏麵的人紛紛看向門口。
然後,從漂著亮綠色爆炸頭發的左景塵,到被他邀來的各色爆炸頭同學、朋友全部木頭一樣愣在了當場。
其中,有嘴裏叼著香煙的、手裏端著酒杯的、倒拿著麥克風的、脫了上衣抱著一堆散亂抱枕的、光著膀著舉著各式劈啪拍子的等等,總之,什麼作法越不*良,他們這裏越有。
看著眼前這清新脫俗得不得了的現場,薇兒心都抽搐了。
暗嚎:左景塵,你丫也太能作了,不就瞞了一下你爸住院的事嗎?用得著擺這麼大排場來整死咱倆麼???
快步跑到音響那,總算把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咆哮音樂給止住了。
整棟別墅裏,瞬間安靜得似掉根針都能聽見。
看著一群表情各異的少年,好死不死的韓征一下沒憋住,噗哧一聲笑了,還落井下石地問:“律,你這什麼時候成動物園了?”
滿大廳的爆炸頭,粉紅、亮綠、炫紫、銀白、靚藍等等,要什麼色有什麼色,還清一色的炸成了向陽花,乍一看去,可不就跟動物園動物身上的長毛似的。
韓征還在那等著看好戲地大笑不止:“小景塵,你這歡迎老爸回來的陣仗,可真夠高端大氣上檔次……”
左律凶巴巴一記眼刀射給他,射得韓征hold不住地立馬憋住話,一張白淨的臉活生生憋成了豬肝色。
宋薇兒看著左景塵越來越慘白的小臉,訕訕地笑著幫他:“確實……確實挺高端的……景塵肯定是慶祝他老爸康複出院呢,嘿嘿……”
她話音還未落,憑地突然一聲悶雷起:“都給我滾出去!”
低沉有力,殺傷力十足。
薇兒天生的對危險比較敏感,刷的一聲,人已經沒了影,餘留下別墅的大門還在那兒顫個不停。
邊跑還忍不住花癡著:原來還不知道,帶著磁性的醇厚嗓音發起 來,居然這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