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件事明天勢必會登滿各種報刊雜誌的頭版頭條,明天之前,他必須回家去給自己的丫頭一個合理的解釋。
隻是送一束花,這並代表不了什麼。
起身,他用整理西裝的動作掩飾心裏的紛亂,垂眸間,瞳仁深處的冰寒一閃而逝。
接過方南生遞過來的花束,他步伐沉穩地離開雅廳。
尹溶月一曲很快接近尾聲。
突然,舞台側出現一道清冷而尊傲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滿堂觀眾的眼球。
隨著那人從幕後完全走至舞台上,薇兒明顯聽到了身邊女生掩嘴的驚呼:“是不是真的??”
“我眼花了嗎?”
“阿晴,快把你的眼鏡借給我,我看不清楚,那是左律嗎?是左律吧?財富雜誌上的左律?”
是左律嗎?
薇兒僵化了。
她視力完好,不可能像那個借眼鏡的女孩一樣看不清楚,舞台上那個傾情地一步一步向尹溶月走近的男人,薇兒保證,即使化成灰,她也認得出來。
寶藍色的精工西裝,高大偉岸的身材,英俊深刻的麵容,尊貴冷傲得讓凡人甚至不敢靠近的氣質,是的,他的確是左律!
他曾經緊抱過自己的結實臂彎裏,此刻抱著一束鮮豔欲滴的花兒,要送給那個名叫尹溶月的姑娘的花兒。
他走近了,與美麗的尹溶月麵對麵而貼,花兒轉到尹溶月的懷裏,她的笑,比過年夜空裏最絢爛的煙花還要美。
尹溶月突然瀟灑地一揚臂,手中美麗的花兒被擲到半空,散開,化成滿天的花雨,一朵一朵,一枝一枝,漫漫揚揚地落在舞台上。
花雨中,尹溶月跳起腳,將一雙粉色欲滴的唇主動送到他刀削般的薄唇上,緊緊相貼,纖臂柔情地繞上他結實有力的脖頸。
如華貴王子與美麗公主一般的浪漫之吻。
左律不動聲色,將她強行鬆開,濃眉深皺,舞台中央,他的話隻有她一個人能聽見:“尹溶月,不許胡鬧!”
尹溶月瞳仁閃耀如星星:“你能送花,我為什麼不能吻你?”
“你父親的意思――”
“我不管!”她打斷他,再次踮腳,不顧他的冰冷,勇敢地再次吻上他的唇……
薇兒睜著一雙大大的、無神的黑瞳,一瞬不動地看著上麵,她想過逃走,就像逃避電影上的親密鏡頭一樣,藏起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可是雙腿卻似被凍住了,無法動彈。
空氣也能結冰嗎?
喧喧囂囂的周圍,仿若都消失了,什麼都再也聽不到,眾人的喧嘩、驚呼、驚訝、歡呼、豔羨,周德的驚慌呼喚,什麼都聽不見,四周靜得嚇人。
不是沒見過他們兩人親密,不是不知道她在左律心裏的位置,不是不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呀。
今夜,楚中學生絕對無一能安然入眠,因為,太過激昂的興奮,太多勁爆的驚喜,這場晚會上所發生的幾大轟動新聞,都會讓他們記憶深刻一輩子。
薇兒記不清是怎麼離開現場的,清冷的校園和體育場裏的熱騰形成鮮明對比。
夜晚的空氣冷得滲入骨髓。
她茫茫踱步到校園東側的湖邊,坐在如冰般的石凳上,想掏出兜裏的煙,才發現,手抖得好厲害,掏了好幾次,總算摸出了煙盒和一支打火機。
從煙盒裏拿出一支,顫抖著放進嘴裏,感覺到牙齒也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