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左律望向他,拉過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一幅靜等細祥的樣子。
左景塵撓頭:“就是有一次說到喝酒的事啦,她說她酒量很好,一般不會醉,但是如果真醉了的話,就會失去控製地見不得紅色的東西,說那像血,如果眼前有血色的東西,她就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搗毀、消滅幹淨!”
看到老爸臉色越來越黯沉,左景塵不知所措,隻好嘿嘿打趣地想化解太過冷悶的氣氛:“見不得紅色的東西,爸,你說她是不是一喝醉就像那鬥牛場的牛一樣啊,對著紅布橫衝真撞的――”
“回房去!”左律突然一聲怒斥,嚇得左景塵立馬噤聲,嘟嘴,委委屈屈地轉身回房去。
這丫頭,一個人居然喝盡了五個半瓶洋酒、一瓶紅酒,桌上亂七八糟堆著被揉成大團小團的報紙,左律微微歎氣,撿了隻垃圾桶將酒瓶、報紙團一一收納進垃圾桶,恢複了客廳的幹淨。
再也無心補眠,左律低落地走進書房,濃眉緊皺,點燃一支煙,抽著,走到落地窗邊,眺望著天際血紅的殘陽慢慢兒地下墜……
睡得迷糊,薇兒聽到有人在耳旁輕喚:“寶貝兒,醒醒!醒醒,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親柔的好好聽,她的骨頭都要軟了。
來到這世上這麼久,貌似還沒聽到這麼溫柔的聲音呢。
太好聽了,好聽得她都要落淚了。
睫毛顫顫,她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一張近在眼前的剛硬俊臉,再往下看到他身上的藍灰色針織開衫,像是左律常穿的衣服,溫暖而穩重。
是左律?
水眸驀地瞪大:“你想幹嘛?”
雖然她在中氣十足的吼,誰知這聲音不知什麼時候竟嘶啞一片,毫無殺傷力了。
反而像小貓似的呢喃,她明明是要怒吼的好吧。
看到她醒來,左律笑得淺柔,長指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起來喝點蜂蜜粥醒酒。”
說著,不由分說,將她抱坐起來。
薇兒頭痛欲裂,揪眉,難道剛才那麼溫柔地喚她為寶貝兒的人是他?
不可能,一定是幻聽!
床頭櫃上,托盤裏放著一隻青花瓷的玉碗、一隻銀勺,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粥砂鍋。
左律坐直身子,用大勺將糯潤的蜂蜜粥舀進碗裏,又用小銀勺邊攪邊輕吹。
薇兒一直揪著眉頭,看著他優雅而溫情地做著這些,心裏掐起一個又一個疙瘩。
“張嘴。”他居然要喂她。
看著近在唇邊的粥,薇兒眉峰揪得更緊了。
他這究竟是要做哪般?
在尹溶月那裏剛學會哄女人,馬上回來拿她這個現成的女性來做實驗了?
一想到尹溶月,昨晚晚會上的一幕,還有中午的醉酒,全想了起來,小臉瞬間冷得像冰,櫻色的雙唇更是緊抿得一點縫也不漏。
銀勺堅持執在她唇邊,左律唇邊的笑容斂無,沉厚威脅:“想讓我用嘴喂?”
知道他說到做到,薇兒伸手,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粥碗、銀勺,悶悶地嘶聲說:“我自己吃!你出去!”
左律忍笑,故意板起臉:“我看著你吃完,吃完好算帳!”
“……什麼帳?”
左律挑眉:“喝酒!上次說的喝一次酒債務加多少你應該沒忘吧?”
果真是這樣。
他找她除了那些錢,再沒其他。
她低眉,看著碗裏晶瑩如玉的粥粒,心裏澀得發疼,苦笑:“我記得,會還的。”
左律笑,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短發,滿意地說:“吃吧。”
丫頭,就用你的一輩子來還吧,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什麼原因、什麼緣份,就讓我們這一輩子都在一起,即使彼此糾纏、爭鬥都可以,隻要一直在一起就行了。
薇兒嚼都不嚼,大口直吞,不一會兒便將一碗粥解決了,將空碗遞給他看:“好了,我吃完了,你算帳吧。”
左律輕蹙眉:“吃這麼一點?”
薇兒使勁點頭。
“好吧,不想吃就不吃了。”接過碗,放在托盤裏,他揭起薄被,“喝那麼多酒頭肯定得痛,好好睡吧,不舒服打電話或直接找我都行,我在隔壁書房。”
薇兒愣:“不算帳?”
“來日方長。”強行將她送進被裏,又替她腋好被子,“睡吧。”
端起托盤他離開*房間,並將門輕輕帶上。
看著房間門緩緩合上,薇兒怔怔。
這樣溫柔的男人,這樣對她好的男人,要是她貪婪了,想要他一直守著她,老天都不會答應吧?
是不是會用五雷轟頂來懲罰她?
如果,她情願被五雷轟頂呢?
為了盡快和左律撇清關係,薇兒最近和周德頻頻聯係,可一直以來爽快幹脆的周德卻不知道怎麼了,一說起買車的車就吱吱唔唔鬧不痛快。
要是尚大哥沒去法國就好了,薇兒歎氣,要是他在,肯定很容易就幫她把車子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