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起心腸勸自己,如果答案不好,那麼,她會離開,絕對不會任由自己再被傷害下去。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給自己打氣:隻是要一個答案而已,不是退步,不是舍不得!
沒有舍不得!
她寧願相信這是一個機會,給自己死灰一般的愛情一次重生的機會。
回到環翠園,她提著材料走進廚房,圍上藍白相間的圍兜,左律一直習慣用的一件。
她不允許自己想其他的事情,隻是盡心盡力地做著阿律晚上會回來吃的醬汁牛肉。
做完,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等待。
天已經漸漸黑了。
她怕坐在沙發上會睡著,那樣她又會做令她惶惶恐懼的噩夢,從兒時宋之明進自己家門起,她就開始害怕沙發,隻要在上麵即使打個盹,都會噩夢不斷。
地毯很厚,可依然很涼。
她舍不得離開,怕剛好回房去拿蓋毯的時候,阿律就回來了。
他答應了會早回來,她不想讓他回來的第一眼看不到她。
天幕漸漸由淡淡的青色轉至黯色,再漸漸轉至真正的黑夜。
終於,外麵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他回來了。
薇兒騰地跳起身子,飛奔出去,腳下的軟拖鞋在寂靜的環翠園石徑上啪啪作響。
“阿律,你回來了!”薇兒跑過去,緊緊撲進他懷裏。
西裝真的太薄,他的大手掌心都是冰冷。
“對不起,我買的西裝太薄了,你的手好涼。”握著他的一隻手,薇兒心疼道歉。
左律淺笑,麵上滿是疲憊之色:“不薄,剛好,吃飯了嗎?”
擁著她,兩人一起進屋,看到她腳上的軟拖,不禁心中一軟:“怎麼隻穿拖鞋就跑出來了,小心涼從腳入。”
她笑容甜甜,臉上的淚痕和眼眶的紅腫早已被她用冰塊強行壓製下去:“我等你一起回來吃呢,醬汁牛肉做好了。”
卻在他說話的一刹那,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原來他早吃過了。
在外麵吃的?是應酬?還是和尹溶月一起吃的?薇兒由不得自己不去想。
左律笑:“好,一起去吃,不過,以後不許等我,自己也要早點吃飯。”
薇兒心中澀然:“你真的還餓嗎?”
“嗯。”左律似乎真的很累,或許還有醉意,答話盡顯敷衍。
吃過飯雙雙洗好澡,左律一如往日,和她溫存了一番才欲入睡。
將小小的臉緊埋在他胸前,薇兒的聲音悶悶的:“阿律,你第一次認識我是什麼時候?”
“寶,改日再聊好嗎?睡覺了。”
“可是我不困,你陪陪我,我一個人說就好,你隻要答一聲就行,可不可以?”
左律睡意漸濃,收緊雙臂,將她圈在懷裏,低吟:“好。”
“我大一時,楚中大學所有學生都因為一家大企業做慈善而做了一次全身普查體檢,出資讓我們做健康徹查的企業就是大商,對嗎?”
這件事,左律很有印象,因為正是這件事,才讓他找上了她,他頓了頓,才答:“嗯。”
“是因為那次體檢你認識了我嗎?”
這些問題讓左律混沌的頭腦一點一點地驚醒了過來,他睜開深眸,看著懷中人兒埋得深深的螓首:“薇兒……”
“別說話,你隻要答就可以了,好嗎?”她沒抬頭,依然用悶悶的嗓音問著,“正是因為那次體檢,你才會出現在宋之明家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