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兒!”像是獎賞,左律俯首,在她額際印下了一個淡淡的吻。
天知道,這個吻是多麼的冰冷,可是,薇兒隻知道,自己現在需要。
這個男人像罌粟一樣,牢牢控製住了她的心,她像個傻子一樣,任他所為。
就像溺水即亡,而隻有他,才是她的活命浮木。
同樣的話,不同的場景,不同的人。
“我是宋薇兒,聽著,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麵了,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會完全消失!”
薇兒的聲音在發顫,而那邊,卻是靜寂得毫無聲音。
靜得薇兒懷疑那邊的人是不是真的在接聽她的電話。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之久,那邊終於有了回音,冷得結冰:“是他嗎?他讓你打的這個電話?”
薇兒抬眸,戰戰兢兢地看向身前的男人,此刻,他的表情讓她禁不住害怕。
“沒有,沒有,沒有誰讓我打,是我自己要打的,左璃,別再靠近我,求你,別再靠近!”
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幽幽的,左璃突然像在訴說:“還記得嗎?安嘉裏的酒店。”
薇兒記得,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夜裏,他曾經一個人站到了那酒店之癲,站在那裏,像陣風一樣在那上麵搖晃,仿佛一眨眼就會墜落在她腳邊一樣。
薇兒緊閉了閉眼,心神跟身體、聲音都在顫抖:“別嚇我!左璃,你沒那麼殘忍,你不會嚇我的對不對?”
手機猛地被一隻大手奪了過去,薇兒驚怔中,隻聽一聲碎裂之聲,就見白色的手機靜靜地摔在了幹淨的平坦石徑上,手機後殼、電板和機身摔成了三截。
左律伸臂,將她突地打橫抱起,薇兒隻覺一陣天暈地眩,雙手本能地纏上他結實的脖頸。
回眸,看到那部還是很新的殘缺手機屍體靜靜地躺在草叢裏,寂靜無聲。
一瞬間,隻覺一種恐懼絲絲繞繞地纏上了她的心頭。
她的阿律,從未沒有像現在這樣讓她感到恐懼。
她清瘦的身子在他有力的懷抱裏纖盈無分量,左律一腳踹開別墅的門,一手緊扣起她的手腦勺,腳步匆促間,貪婪而粗魯地吻上眼前這張思念已久的紅唇,力度之大,讓薇兒感覺肺間的空氣都被他吸了出來。
她緊閉上眼,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氣息裏。
他的男性氣息,他的吻,他的索取,一切一切都是她生命一般的存在。
好吧,就讓她做個徹底的壞女人,左璃對不起,明明懂你,還這樣惡意將你傷害……
隨著別墅大門的緩緩合攏,白色柵欄外一輛在夜晚仍顯惹眼的亮黃色跑車裏,餘詩詩緩緩收回定格在別墅園中的目光,慢條斯理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冷聲吩咐:“到前台把我前些天住過的總統套房訂下來,我現在過來。”
那邊似乎很快有了回應,應是已有人入住。
女人對著手機話筒,倏地勃然大怒:“出十倍價錢把人轟走!”
掛斷電話,四周陡然間再度回複寂靜,靜得駭人。
她再次望向那幢灰色的建築物,裏麵一樓他的臥室裏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她知道,那是壁燈。
他們隻開了一盞壁燈,她甚至能想象得到裏麵現在是怎樣一幅纏綿繾綣的畫麵。
他剛才的表情,是相識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所見,那樣冷漠的一個男人,她一度以為,他對任何女人都是無動於衷的。
可是,隻在此刻,她才發現,她大錯特錯,他不是沒有表情,隻是沒碰到付出感情的那個對象而已。
她將車裏的暖氣加濃,可還是禁不住全身一陣陣的發冷,冷得她蜷起身體,還躲不過心髒深處傳來的侵骨入髓的寒。
左律氣定神閑,坐在辦公桌後的真皮大班椅上,長腿相疊。
隻是,英俊的臉色稍顯陰沉。
踹門而入的男人雙眼布滿血絲,映襯得他琥珀色的眼珠憔悴得嚇人。
“你還能更無恥嗎?她已經被你傷得夠深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摸著你的良心想想,當初怎樣開朗的一個女孩兒,現在卻被你折磨成了什麼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鬆手?”
左律閑適的表情黯了下來,放下相疊的長腿,修長的十指在辦公桌上淺淺相握,直視向辦公桌前暴怒的男人,冷冷地說:“左璃你聽清楚,和你進行交易的時候我承諾的一切我都做到了,現在,是薇兒自己心甘情願回來我身邊,她現在所有的喜樂由我負責!”
左璃幾步越過去,一把提起左律整齊的深色西裝衣領:“你個混蛋,別跟我提交易!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明知道我對你做了多少讓步――”
左律不動,任他緊掐著衣領,寒冰一樣的麵色稍稍緩了緩:“我所做的一切不是針對你,包括薇兒在內,沒有針對過你。”
左璃不屑哧笑:“昨天的電話不是你所指使?”
左律菲薄的唇角啟了啟,沒有答話。
左璃驀地鬆開了他,大笑出聲:“我就知道!不過左律,你這樣的人,老天不會一再眷顧,你的好運氣也就到今天為止,我會回來,我會親眼看著你怎樣一敗塗地!眾叛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