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司機是位老師傅,看著後座哭得肝腸寸斷的顧客,好心地勸道:“姑娘,遇什麼難事了?人生在世,哪能不碰上一點坎坷波折呀,想開點就沒事了,別哭了哈,哭多了反而傷身多劃不來。”
薇兒果真一點一點地止住了哭聲,不是不傷心,而是腦袋突然一陣狠過一陣地痛了起來,如果以前隻是錐刺,那此刻就是拿重錘在釘,釘得她的神經都在發抖,痛不可抑。
她伸手扶緊前排座位的後背,吃力地喊道:“司機,送我去醫院――”
說完,頭便軟軟地栽到了座位上,僅剩遊絲般的意識。
老司機嚇得不輕,一踩油門就向最近的醫院轟地衝去。
到了醫院門口,薇兒才慢慢兒緩和過來,她近乎用爬的姿勢走下車,虛弱地道了聲謝,便緩步朝醫院走去。
老司機不忍心,對著她蹣跚的背影喊道:“姑娘,就你一個人嗎?不給家裏人打個電話?”
薇兒回頭,淚水就那麼地又流了下來。
一個路人尚且對她如此關懷,可是有些人卻為了自己的目的寧願拋棄一切。
她哽咽著笑:“謝謝,您趕緊走吧,我會打電話的。”
“好嘞,那姑娘,就再見了。”
晚上的急診裏患者多,醫生少,領了排號牌,薇兒坐到休息座上去等著叫號。
擁擠的休息室,人來人往,嘈雜不堪,她隻覺得自己整個頭都似要爆炸了似的,痛得要命。
額上冷汗涔涔,背上更是被一層又一層疼出來的冷汗給浸了個透。
一名護士看到她如紙般的臉色迅速跑過來:“你還好嗎?”
薇兒咬著牙,還是對她搖了搖頭,嗓音沙啞地回答:“我頭痛……痛得不行……能麻煩給我弄點止疼藥嗎?”
護士看了看坐班醫生的門,這會兒裏麵都已經排進去了兩位病人,插隊都要等那兩個人先看完,她緊張地問薇兒:“痛得很厲害嗎?還能等等嗎?”
薇兒已經沒有絲毫力氣與她周*旋,她突然身子一歪,整個人就朝旁邊座位上的人倒了下去。
護士這才看到她被汗浸濕透了的衣服,大吃一驚,風一樣往急診室裏衝了進去。
薇兒在醫生的緊急搶救下總算醒了過來。
穿著白大褂的女大夫一臉嚴肅,看到她醒過來,冷漠而嚴厲地說:“你這頭痛有多久了?到醫院檢查過沒?”
薇兒搖頭:“很嚴重嗎?是什麼病?”
“現在還不清楚,這樣吧,你明天白天再到醫院來具體檢查一下,我給你先開一張腦部CT單,明天早上一來就直接去做CT檢查。”
薇兒惶然:“要做CT?很嚴重的病嗎?”
“現在還不能下任何結論,你明天過來檢查一下就知道了。現在我隻能暫時給你開一些止疼藥,如果疼得太厲害,就吃兩片,記住,明天一定要來做檢查!”
很快,醫生開了兩張單子給她,一張藥單,一張CT檢查單,字跡潦草,一如薇兒的心,亂得如一團麻。
“好的,謝謝醫生。”
從醫院出來,外麵的夜色更濃了,月光清涼如水。
夜風吹過,初夏的季節,因為身上的濕衣竟然有些發冷。
打了輛車回到環翠園,除了花園裏一到晚上自動亮起的景觀燈,整棟別墅靜悄悄的,黑漆漆的,一絲亮光都沒有。
明知是奢望,明知他不可能再回到這裏來,可看著空蕩蕩的別墅,薇兒心裏還是重重地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