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律已經打過電話過來,還好,她活過來了,搶救過來了。
可是,他卻感覺自己死了。
想見她,卻連見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從回到國都公館的那夜起,他一直將自己鎖在房間,哪裏也不想去。
那間別墅,兩人在一起整整三年了的別墅,他也不想去。
一到那裏,他就感覺她的血在自己周圍流淌。
還有她那顆冰冷的心,冰冷的眼神,都讓他怯步。
“老師,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是鄒凡凡的爺爺和奶奶,您就讓我們進去接她嘛。”白老夫人纏著校門口的幼兒園老師,好說歹說了半天,硬是沒有得到進去接凡凡的允許。
“真的不好意思,我們這裏必須有監護證才能接小孩的。”也不怪人幼兒園老師,從來沒見到過這兩位老人,又沒聽鄒凡凡的媽媽說起過,他們哪裏敢隨便把小孩讓陌生人接走。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辦嘛,以後就會辦了嘛,你就讓我們見見我們家的小凡凡嘛。”白老夫人不甘心,繼續磨。
白老先生看不得自己老伴受委屈,也幫腔:“老師,您就通融通融,我們確實是鄒凡凡未來的爺爺奶奶。”
“未來的爺爺奶奶?還是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讓你們接她走。”老師很是無奈地再三道歉。
一下車,白念誠就看到老媽拖著老爸正在幼兒園門口磨人家老師,忙趕過去:“爸,媽,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白老夫人看到他跟救星一樣:“兒子,快快快,快跟老師講,我們就是凡凡的爺爺奶奶,快讓他們把凡凡送出來啊。”
看到白念誠老師也鬆了一口氣,笑著說:“白先生,你來了就好了,我這就去把鄒凡凡小朋友領出來。”
“謝謝老師。”白念誠道謝,又看向老媽,“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人家幼兒園又不認識你們,當然不讓你們接了。”
“唉喲,我的小孫女兒喲。”白老夫人聽到老師去領人了,壓根再顧不上兒子,眼巴巴地看著幼兒園老師走進去的方向念叨。
“念誠,你也別怨你媽,她還不是想早點見到小丫頭,好早點有個小孫女嘛。”白老先生倒是不忘什麼時候都寵著老伴。
很快,一道雀躍的粉色身影像燕子一樣飛出了校門,一下子撲進了白念誠的懷抱。
還好,白念誠事先有準備,已經蹲下身張開臂。
“白叔叔,我好想你!”
“小丫頭嘴真甜,你白叔叔不是早上才見過你嗎?這麼快又想了?”白老夫人看著肉嘟嘟的小家夥,越看越喜歡,蹲下去,摸著小丫頭的小臉蛋,又溫柔地捏了捏,“乖,快叫奶奶!”
小丫頭也不念生,看到老人家是跟白念誠一起來的,馬上幹幹脆脆的叫:“奶奶好!”
叫完,又抬頭看向站著的白老先生,同樣清脆地叫道:“爺爺好!”
“凡凡好。”白老先生嗬嗬笑。
“唉喲,我的小心肝,這小嘴兒怎麼這麼甜啊?”白老夫人慈心大悅,一把抱住她,就在她臉上重親了一口,“走,小乖乖,今兒個想吃什麼想買什麼,盡管跟奶奶講,奶奶今天全部都給我的小乖乖買。”
“真的?奶奶,我愛您!”小丫頭絕對的騙死人不償命,才第一次見麵,一聽到人家要送東西給她,馬上抱過白老夫人的頭,就在她臉上回親了一口,把個孤單已久的老夫人樂得差點流淚。
看著臉越來越瘦的尹溶月,左律感到深深的自責,早不該將她拉進自己的煩惱裏來。
銀以權看都不敢來看她,可是左律卻感受得出來,尹溶月這樣做,其實並不是不愛銀以權,隻是他逼她逼得太緊,控製欲也太強烈。
他打電話給銀以權,想好好勸解他一番,結果電話怎麼打都沒人接。
人都找不到,兩人的心結他也沒辦法了。
尹溶月住到醫院都差不多一個星期了,銀以權電話沒一個,人更是連影都沒露一次。
“律大哥,你別陪我了,我想睡一覺。”看到左律因自責沒日沒夜地守在這裏,尹溶月心裏更難受。
“那好,你休息,我去一趟公司,晚點再來看你。”為她蓋好被子,左律離開。
才離開不久,病房裏來了一位客人。
尹溶月沒想到,國都首相居然親自來到了自己的病房。
護送銀之慎過來的院長、秘書等人將他送進病房後,便先後輕步走了出去,並將病房的門輕輕地帶上了。
“首相大人!”尹溶月連忙起身,恭敬地喚道。
銀之慎和電視裏出現的樣子一樣,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靜嚴謹,他以手示意尹溶月不用起來。
從小時候起,尹溶月就見過他無數次,在她眼裏,銀之慎並不是其他人眼裏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就像自己的叔伯一樣。
雖然從沒想過爸爸竟會做出那樣不恥的事,但有些關係,從小就種下了,這一輩子也就不可能磨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