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一點是肯定的:上官琢不是傻子。別人都已笑臉相迎了,自己這邊虛以委蛇總是要的,客套話惠而不費,更無須上稅,說一大堆也無妨啊。
“嗬嗬,小侄拜過前輩!”上官琢趕忙還了一鞠,“師父常給小侄提起前輩您,隻是不曾想,會在這個環境下和您老見麵。嗬嗬!”
沒想到,這茅山老道一聽,眉毛竟然跳了兩跳。靠,失算了,這近乎看來是套得太近了。上官琢暗暗叫苦。你娘,不知哪冒出的個驢蛋道士,看來是沒指望師父會提到他的了。還好,這老道倒也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反應,還是一副笑臉。
“嗬嗬,賢侄,委屈了。來來來,我們出去再談。”
老道也語氣更殷勤了,嗬嗬,你娘,套近乎,這老小子也會!剛才還是小友,現在就成了賢侄了,虧是虧了點,但是這個稱呼熱乎,安全。上官琢暗肘道。
“好好,嗬嗬。”上官琢笑著應承了,嘿嘿,出去當然好。說著,隨老道一起出了這石室,到了正廳。嗬嗬,還是在上麵安心些。這是個大屋子,外麵看像道觀,裏麵倒是沒泥像,廳中供有三清牌位。不知為何,看起來總不像一個民宅。
其時,外麵夜色已沉,應是戊時。那老道吩咐下人,又是看座,又是上茶的,倒是熱情。不過,上官琢瞧這事有點蹊蹺,沒太敢放心。喝了幾口茶,就問道:“前輩,不知我隨身帶的物事和我的那個侍女在哪?不知我現在能見一見嗎?”
“嗬嗬,當然,賢侄說哪裏去了。”老道嗬嗬一笑道,“無咎,去,都給帶過來。”
看來,最先的那個中年道士叫厲無咎,得了吩咐,他出去了。沒過一回兒,他又回來,手上提著上官琢的“神行護甲”和行李,卻沒見婉兒。上官琢翻了翻行李,鬼穀派的符籙小冊和張中他們給的禮物都還在,卻獨少了師父的那同心結。
“小兄弟,你那侍女這幾天受驚了,剛才一放鬆,睡了過去,我就沒叫醒她。”厲無咎解釋道,“對了,那是什麼啊?像綁腿,又不是綁腿的?嗬嗬。”
看起來,他是乎不認識“神行護甲”這寶貝了。
“哦,這是先師留給我的綁腿,是他用過的東西,所以.”上官琢答道。
“什麼?先師?虛梁子死了?”老道厲元吉突然厲聲插話道,神色甚是奇怪。
上官琢也吃了一大驚!想不到這老道的反應這麼大?而且,神色、話語和語氣都有點奇怪?是乎並不是傷心、傷感,和興國寺的鏡明方丈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看來,關係恐非如老道所說。靠,失言了!好在上官琢修煉有日,喜怒不形於色,總算是沒露相。
“哇,前輩,嗚嗚,我師父已過世了。”上官琢突然放聲慟哭道。此時此刻,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在這裏裝傻充愣來麻痹他們,以便他們放鬆來相機而動了。“前輩,小侄年淺識薄,現在沒了師父,您可要多照顧小侄啊,嗚嗚。”
老道看他這樣,愣了一下,馬上就恢複了一副長者的慈祥,過來,拍了拍上官琢的後背。“賢侄莫傷心,生老病死,總是難免。唉,你師父既然走了,我照顧你,那也是義所難辭的了。你莫擔心,莫擔心,啊。”
上官琢看他這樣子,內心也打定了主意,就繼續裝著傷心的樣子,裝著迷迷蹬蹬的樣子邊抽抽,邊把神行護甲往身上穿。厲元吉一見他這樣,很有點詫異,同時,冷冷地問道:“賢侄,你這是做什麼?還怕我們會要了你這東西嗎?”